1 遇一人白首,毁一世倾城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琴弦突然绷断,琴音戛然而止,她脸上覆着面纱,坐于琴前,一动未动。
“姑姑,你别哭了。”一个稚嫩童音打破寂静,孩童约莫三四岁,满脸稚气,绕在她身侧,往她怀里钻,似在撒娇,一双明亮的眼睛中满是关切。
她愣了愣,抹了下眼角,搂住孩童,轻抚其脑,低头对其浅笑:“意儿真乖,姑姑没哭,姑姑刚刚眼睛疼,你看,姑姑眼睛里没有眼泪。”
孩童睁着清澈的双眼仔细地看了看,似有疑惑,又似不确定,半晌,摸了摸她面纱,把脑袋又往她怀里钻了钻,小声说道:“姑姑别哭。”
她微微一怔,“这孩子真是有颗玲珑剔透心”,随即,轻轻一笑,目视前方,继续抚着孩童额头,“好,好,姑姑答应意儿,姑姑不哭。意儿真乖。”
“哼!你就知道独自落泪,有何用?”一女子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指责和不满溢于言表,怒色满面,恨铁不成钢,“今日他大婚,你就打算这么枯坐一日吗?”
“大姑姑,你别责骂二姑姑。”孩童从她怀里钻出来,抬起小脑袋,伸手拽住生气女子裙摆,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小脸蛋似有委屈,就要落泪般。
“姐姐,你这样言语凶狠,都吓到意儿了。”她转过身略有责怪那生气女子,说话间又把意儿搂紧了些。
女子看看意儿,看看她,双目一暗,低头叹气道,“哎,罢了罢了,意儿你先回湖中小屋找芯儿玩吧,我跟你二姑姑说几句话。”
孩童抬头看看她,眼中很是不舍,她俯身对孩童轻言细语道:“意儿乖,听大姑姑的话,先去和芯儿玩,等会我就去找你。”
听到她的嘱咐,孩童才点点头,扭捏半天,眼睛时不时瞄一瞄他大姑姑,见没有回旋余地,这才依依不舍离开她怀抱,往湖中小屋走去。
看着孩童远去的身影,生气女子叹了口气,“哎,玲珑,你就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见她低头不语,女子更加心痛,“姐姐真为你不值!”
半晌,玲珑抬头,眼眶一红,“姐姐,这么多年,我何尝不想找他问个明白,但我都这般模样了,问或不问,又能怎样?”玲珑双手抚着面纱下的脸庞,泪如串珠,落在断弦。
女子满腔怒意,见她这般,心中隐隐生痛:“玲珑,不要难过,你这样,姐姐看着更难过。”
“玲珑,你不能就这般意志消沉,我们还要找出来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让你容颜尽毁。”女子眼中布满恨意,“即便你不找,姐姐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姐姐,真的不必了,容颜已毁,他亦寻到佳人,我已心如死灰,只想伴着意儿长大,了此残生。”玲珑哭声渐止,缓缓摇头。
“玲珑,他如此负心于你,你能容得下,姐姐却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难道你要瞒住意儿一辈子,不让他知道你就是他亲娘吗?”女子眼中怒火中烧,“我们翡翠山庄虽然皆是女子,但是经过师父师祖们数辈心血,如今在江湖中虽说不上呼风唤雨,但就凭着山庄中遍布天下的死士,就已无人敢与我们为敌。你受此创伤,姐姐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姐姐,翡翠山庄还需我们携手经营,不负师父临终遗言,只有勤修苦练,来日才有望光耀门楣,更壮山庄之威名。”玲珑脸上泪迹斑斑,却心思笃定,“多年来,我也慢慢看开,我与他已是前尘往事,今后不复相见,至于意儿,待他日后长大成人,再说吧。”
女子搂着玲珑,不再言语,心中暗想,“你口口声声说忘却旧事,却又日夜抹泪,你能忍耐的下去,我却不行。他若得知自己竟有一子,看他这婚还能不能成!”女子念头一转,已有所决定。
陵城傍晚,夕阳西下,陵阳王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悬于府前,红布幔条,遍布府内,府外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贺喜道喜拜访者络绎不绝。如此声势浩大,街头道边,众百姓均驻足观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听说今日是陵阳王掌上千金大喜之日,你看这热闹气氛,非比寻常。”
“陵阳王就此一女,对其向来言听计从,只要千金一句话,整个陵城都可以送上跟前。”
“不知这新郎官是何来历,如此好运娶得陵阳王千金。”
“呵,要说起这新郎官,只怕是来路不明。”
“怎个来路不明,快快讲讲。”
“据说这新郎官不是陵阳城人,似是被府上千金所救,谁知是不是有仇家追踪?这一救就留在府上四五年,千金必然是与他日久生情。”
“你说的是那四年多前数名功夫了得的高手突然现身陵城一事么?陵阳王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那次却不知为何救下一人,都道是千金看中了他,因为从那之后千金无论在何场地,均有一黑衫男子跟随左右。”
“可惜了那男子虽然容颜俊美,似是青年才俊,却是满头白发,不知何故。”
说到此处,人群中有人小声附和:“是啊是啊,这事我也有耳闻,据说千金为男子遍访名医,都治不好这白发顽疾。”
“这千金自小被陵阳王捧在掌心,受尽万千宠爱,原本是要说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谁料想千金竟然与这男子一眼定情,执意要与之结为夫妻,想那陵阳王也是心中千万个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唏嘘不已。
人群中一女子静静听着众人你言我语,时不时压低帽檐,一声未出。片刻,她观察了一番陵阳王府四周,寻到一无人处,一跃而起,翻身入府。府内婢女家丁来往川流不息,女子躲在隐蔽处,眼疾手快,点住一婢女穴道,将其缓缓放倒,拖至墙角一大树后,匆匆换上其服饰,转而出来,四处找寻至一屋,听的里面说话声。
“琴儿,还在磨蹭什么,快将小姐凤冠霞帔取来。”屋内一中年妇女呵斥。
“是,嬷嬷,我这就去。”
琴儿从房中出来,急急奔走,拽着过往一婢女,问道:“你们看到棋儿去哪了吗?”婢女摇头。再问几人,纷纷摇头。
琴儿神色着急,加快脚步往东头一间房走去,翻墙那女子也跟上前来。
到东头房门口,琴儿敲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口中念叨:“棋儿,让你拿个衣服怎么这半天还没送到。”四下一看,屋内无人,琴儿只好急忙将喜服拿起,嘴中嘟囔,“也不知这丫头去哪了,今日府上这么繁忙,这时候还给添乱,看小姐到时候怎么责罚她。”
琴儿拿好衣物,回头正对上一女子:“棋儿——”还没喊出来,却发现此人着了棋儿衣服,却非棋儿。女子不待她再多言语,便点了她哑穴,一掌劈晕了她。
女子端着凤冠霞帔急匆匆出屋。
“棋儿你怎么这半天才过来,怎没见到琴儿,罢了,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如此磨蹭,一会就该拜堂了。”嬷嬷又开始训呵。
“棋儿,你快给我换上。”千金坐在镜前急不可耐,皱眉催促。
女子低头不语,捧着喜服走到千金跟前,出手迅疾,点中千金穴道,千金昏睡过去。嬷嬷正要大嚷,被琴儿一手制住,说不出话来。
“快,给我换上喜服,带我去宴厅。”女子将一药丸强行灌入嬷嬷嘴中,厉声道,“你家小姐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你若敢耍一点花招,我立刻让你丧命于此。”
嬷嬷吓得点头如捣蒜,手指指嘴,又不断拱手,就要跪下身来。女子解开她哑穴,嬷嬷张口结舌:“侠,侠女,留命,侠女莫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这是——”
不待她说完,女子柳眉倒竖,“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嬷嬷再不敢多说一字,频频点头。
片刻,听得一声“吉时到!”嬷嬷扶着新娘缓缓步入宴厅。
“陵阳王好福气,郎才女貌,真是一段佳话。”宴席间一人声起,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嬷嬷将新娘扶正与新郎齐肩,燃竹,焚香,鸣爆竹,奏乐后,“一拜天地——”
“她不是新娘子!”嬷嬷突然大呼一声。众人惊疑,尚未缓过神,女子掀起喜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新郎,右手袖中飞出一玉笛抵在新郎脖颈,玉笛前弹出一小刀尖,锋利无比,“谁都不许动,往前一步我就割破他喉咙!”
“这位姑娘,在下可曾与你有何过节?”新郎白发红衣,虽被挟持,竟面无惧色,神态自若,眉宇间威严不减分毫。众人均未出声,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切。
女子略有一怔,笑言:“墨玉,你这话何意?几年不见,倒是学会把前尘往事抹得一干二净了!”
墨玉眼神略过一丝疑惑,转瞬即逝:“还望姑娘明示,不要妄杀无辜,如若墨玉当真有错,也好死的明白。”
女子讥讽道:“看来不说清楚,就由得你一直装聋作哑。我且问你,你既已有家室,却抛妻弃子数年避而不见,不管她们孤儿寡母度日艰辛,原来是攀上王府高枝,当新郎娶新妻,过得好不潇洒,讲的是什么道理?”
此言一出,宴席上众人哗然,纷纷私下小声议论,言谈举止间,有神情鄙视者,有疑惑,有嘲笑,有惊诧,各不相同。
墨玉全身一震,微微动唇:“你,是谁?莫在此信口雌黄!”
“你当真不认得我?”女子诧异,手腕一转,玉笛又压进一步,就快陷入墨玉脖颈肉中,“那你可识得这清风玉笛?”
“你是翡翠山庄青玉玲烟!”宴席中一人脱口而出,众人神色一变。
“翡翠山庄,青玉玲烟,玉笛三声,毁尽世颜。”墨玉缓缓说道,神色开始有些迷茫。
青玉玲烟见他神情迷离,心中大惑,不由得手腕加劲:“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陵阳王慢慢起身,“原来阁下是青玉玲烟,其中恐怕有些误会。阁下有所不知,数年前,墨玉生死悬于一线,是本王小女出手,救他一命,自他醒转过来,却记忆全无,若不是他贴身墨子剑上刻了姓名,恐怕连名字都不知了。”
青玉玲烟微滞片刻,复又紧按玉笛:“既如此,现在你我已知事情缘由,可与我回去了!”见墨玉迟疑,玲烟一怒,“怎么,不愿意?”
“你口中所说的妻儿?”墨玉仍旧满腹疑惑,又似有所相信。
“跟我走后自然就知道了!怎的,有胆子娶妻生子,没胆子认吗!”
“青玉玲烟,刚刚所言,可是当真?”
“哼!”玲烟并不答话,只是一句,“你是走还是不走!”
“你不能走!”未待墨玉回答,厅外便传来一声厉呵。众人回头,一女子服饰华丽,杏眼圆睁,脸因怒气而布满红晕,容颜七分俏丽中带着三分任性,手持一剑,立于厅门前。
“悦儿!”陵阳王眼中焦急,“过来!”见女儿不为所动,陵阳王对众人朗声道:“今日叨扰诸位,是本王疏忽,未能早些查清缘由。既然墨玉已有家室,那这大婚不得作数!宴席已闭,还望大家即刻出府吧。”
说完,陵阳王转而对墨玉说道,“墨玉,事出有因,非本王出尔反尔,你既已娶妻生子,自然不得再做我佳婿,倘若事有出入,来日再议也不迟。”
“玲烟女侠,今日之事,虽然本王有不察之失,但你擅闯本府也是大过,本王亦不再多计较,过失就此相抵,以后还请各自为道。”说完,一侍卫道:“送客——”
众人起身告辞,一一散去,玲烟正欲挟墨玉飞身同出,“墨玉,你就这样跟她走了?那你又把我置于何地?”陵阳王千金穿过人群,缓步至二人跟前,噙着眼泪质问,“当初若非我,你能有今日?”
“陵悦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墨玉自知此生无以为报,还望小姐再觅良人。”墨玉长身玉立,歉意满怀,垂下眼睑。
“四年多来,我诚心待你,如今看来,你竟未有半分动心?那你为何应承与我成亲?”陵悦落泪不止,语带哽咽。
“陵悦小姐,墨玉为你所救,本无心于世间,但小姐一片赤心,不忍辜负。现知我竟已有妻室,实已配不上小姐。”
“你竟如此狠心。”陵悦眼露恨意,突然长剑出手,齐刷刷三剑便要刺中墨玉胸口,玲烟一惊,玉笛离手,正欲挡开长剑。孰料,长剑临到墨玉胸前猛的一偏,竟是向玲烟刺去。玲烟一怒,回手收住玉笛,侧身避开长剑,按住玉笛一孔,尖刀飞出,陵悦面庞已近,来不及闪躲,尖刀刺入其肩,陵悦吃痛,径自倒下。
“悦儿!”陵阳王快步上前,抱住陵悦,狂喊,“侍卫!快!护卫!”
“刀上有毒。”陵悦肩膀血流不止,眼神涣散。
“我从不屑于下毒。”玲烟俯视陵悦,眼带鄙夷,看着周围逐渐聚拢的王府护卫,宴席间还有几位宾客停下脚步,驻足远观,似笑非笑。
“若非阁下玉笛尖刀,悦儿怎会如此,阁下莫要急着撇清干系。”陵阳王点了陵悦穴道,暂时止住毒气蔓延,沉声道,“今日小女如有何散失,谁也妄想出府。封府!”顷刻,宴厅门窗扇扇迅速关闭,几位身手不凡的侍卫环侍陵阳王身侧。
“哈哈,真是有趣,新婚大喜之日,本应是郎情妾意,情意浓浓,却不料竟看了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鸡飞蛋打,有趣,有趣。”剩下的几名宾客中一人抚掌大笑,他身着褐色长袍,袍上绘有一蛇口吐红腥,诡异至极。
“你是何人,怎会在宾客席中?”陵阳王皱眉不快道。
“陵阳王,别来无恙。”另外三名宾客踱步而来。其中一人肩落一鸟,通体赤红,他细声道,“陵阳王,四年前咱们有言在先,墨玉来日若脱离王府,他便与你再无干系,你再不得插手。你可还有印象?”
“如今,他已不再是你乘龙快婿,我们这就要带他离开。”这人话音未落,身形一晃竟至墨玉身侧,擒住他手臂,墨玉刚脱离玲烟玉笛,又被此人制住,略一运气,发现此人内力深厚,竟一时不得动弹。
“素闻南飞朱雀,赤辣棘手,北盘玄武,蛇龟同体。看刚刚这位飞身神速,如若我没猜错,二位是灵教四大灵君中的朱雀和玄武。”玲烟见墨玉被擒,倒不慌张,反而缓缓走至宴席,看着剩下两位宾客,笑道,“青衣毒龙,白衫卧虎,形影不离,杀人无形。那这二位,便是青龙和白虎了。”
玲烟回首望着墨玉,眼神犀利带着些许惊疑:“墨玉,你当真好本事,竟然让灵教四灵君都来了。”
“没想到,小小王府今日再次汇聚如此高手。”陵阳王淡淡道,“看来这下毒之人就在府中。”
“陵阳王,今日不同往昔,我们四人只为墨玉而来,还请莫忘了四年前的约定,我们灵教与王府向来河水不犯井水,只要陵阳王让我们带走墨玉,灵教就此不再踏入王府半步,誓不为敌。”青衣毒龙不苟言笑,神色严峻。
“四年前,若非小女有意,我也不会与你们相立。你们今日要带走墨玉,我绝不阻拦,但是,小女身中剧毒,在座各位未洗清嫌疑之前,谁也不得出府。”陵阳王脸色阴沉,字句有力。随后将陵悦安置座椅,数名护卫随伺身畔。
“陵阳王,四年前若非你女儿使出鬼幻术,我们四人早已带走墨玉,如今你女儿昏迷不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白衫宾客上前,眼神阴鸷。
玉笛一横,挡在白衫宾客路前,“怎的,白衫卧虎,竟如此等不及了?”玲烟笑靥生花。
见白虎被挡,青龙拱手作揖:“久闻翡翠山庄青玉玲烟大名,倘若是平日切磋武艺,未尝不可。但今日我们四人有令在身,势必带走墨玉,还望阁下勿加阻拦。”
“我若不肯呢?”玲烟笑如桃花。
青龙手中折扇一开,上绘一獠牙青龙:“青玉玲烟玉笛夺命,早有耳闻。但今日我们四灵君皆在,恐怕阁下玉笛不灵了。”
“那便试试看。”玲烟语音刚落,笑容更胜,玉笛荡开,化出万千笛身,向着青龙白虎扑面而来。二人未料到她出手便是狠招,均是眉头一皱,应对开来。青龙右手反复,折扇晃动,连发数枚菱形毒针。白虎双手合十,身子凌空腾起,杀至玲烟跟前,直取额头。
正在玲烟与青龙白虎打斗时,朱雀与玄武使了个眼神,玄武心下明了。朱雀紧抓墨玉肩背,飞身而起。陵阳王大喝一声:“截住他们!”护卫纷纷上前,却被玄武竭力挡下,双方又是阵阵恶战。
瞬间,宴席大厅混战作一团,桌椅翻飞,杯盏破碎,玉笛穿梭,折扇轻灵,衣袂翩翩,脚如御风,身形飘移,快如闪电。看的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顷刻,就有数名护卫被打飞,撞破窗门,跌在院中。再一会,玲烟嘴角已挂有血丝,青龙折扇也未讨到好处,虎口被震血迹斑斑,白虎白衫染上点点鲜血。面对蜂拥而至的护卫,玄武渐渐体力有所不支,步步后退。朱雀挟着墨玉,行动多有不便,眼见就要到门前,却被数名护卫拦上,仅有左手腾出余地对敌,怎奈护卫身手了得,似武林高手,占不了上风,甚而转落下风,心中惊疑不定。
陵阳王似乎毫无在意厅中打斗,只是一心看着女儿,紧握女儿双手,看她意识模糊,神情焦灼,却未料到一个身影渐渐靠近。
“王爷,让老奴扶着小姐进屋吧。”陵阳王抬头,对上嬷嬷双眼,正待答应,嬷嬷突然反手一掌,就要劈来,说时迟那时快,一细小尖刀飞至面前,嬷嬷被逼的倒退三步。
“原来是你!”玲烟玉笛连连狠挑两下,趁着震开青龙白虎之际,跃至嬷嬷面前,手上运力,揭下一层面皮。青龙也已赶至,折扇前倾,打在玲烟右臂,血肉模糊,玲烟踉跄后退,左手捂着右臂鲜血汩汩。
白虎也已欺来,手如鹰爪,正要抓向玲烟。突然夜空风起云涌,琴音四起,如泣如诉,如哀如怨,琴音撩拨人心,众人心神俱晃,悲从中来,有的竟痛哭流涕,互相撕咬,捶胸顿足,有一护卫竟举头撞向一柱,立时毙命。
一人白衣胜雪,步履蹁跹,如踏月而来,右手挽琴。宛如月宫仙子,从天外飘然而下,落定厅前。她面覆白纱,眼神忧伤,与之对视,让人落泪。
她望着厅中各人,大多中了琴中魔音,面容扭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未好到哪去,嘴角均已渗出血丝,看到她,面色骤变。
“翡翠山庄,瑶琴玲珑,五弦一曲,风云聚拢。”嬷嬷哼声道,“你就是翡翠山庄绝音玲珑。”
……………………………………
笔名 鸢尾之语
繁花落星辰,自此觅新境,你若有缘来,心必甚欢喜,与君看往来,一同品悲欢。缘来缘去,不惊不喜,不伤不悔,淡看浮世繁华,深窥狂风骤雨,终归静谧,自此,笑,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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