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程老头开车歪歪扭扭地行驶着,镇上的路坑坑洼洼,颠簸非常厉害,我坐在车里既难受又胆战心惊。路程只开了一半,程老头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告诉我说,他有点头晕,再继续开下去恐怕会把车撞坏,所以要休息一下。我听了后,真是哭笑不得,正要骂他几句,但见他往方向盘上一趴睡着了。我只好打电话让我母亲先去邻居赵婶家坐会儿。我在路边等了1个多小时,遇到一个熟人开车经过,搭他的车才回到家里。
我把坐程老头车的事告诉了母亲,她说我糊涂,现在本地人几乎没人坐他的车,他也只能骗骗外面来镇上办事的人。
“对了,你赵婶说,咱们镇上在集资修路,你知道这事吗?”母亲问我道。
“是有这么回事,每家都要出很大一笔钱呢。”
“修路是好事,但如果再让薛四这混蛋承包的话,他得多少好处不说,新路怕是又弄成豆腐渣了。”母亲担忧地说道。
“是啊,现在的路就是两年前薛四修的,当初铺路基时就偷工减料,造成现在路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所以,这次绝大多数人都声明不能让薛四承包,否则一分钱都不出。”
我们这里盛产大桃,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桃园,由于路窄,大型卡车无法通行,即使是小车也只能慢速行驶。道路不畅使很多桃贩望而却步,桃子运不出去就无法转变为收入,这让桃农们非常焦急,大家都迫切地想把路修好。
后来,镇政府负责道路改造的部门被逼无奈,只好出具了一个声明,里面明确写道,由于薛四的公司没有相关道路施工资质,不得参与本次工程投标。
声明起了作用,集资进行地很顺利,但薛四却被惹火了。
连续几天,薛四带着十几个手下的马仔,在镇上的大街巡游。他自己坐在一辆名牌轿车中,车顶上放一个扩音器,车开的很慢,他的马仔每人手中拿着根铁管,耀武扬威地跟在车的左右。薛四使用扩音器大声叫骂,他骂小镇上的所有人,说他们胆敢和自己作对,诅咒人们的全家老小,威胁要报复阻止他承包工程的人。
这伙人绕小镇一周,最后回到薛四的饭店。
薛四那天闹完之后,一个星期没有大动静,镇上的人们都认为,他发完脾气这事就算过去了。
周一是公布道路中标承包商的日子,大家对这件事都非常关注。果然,这次中标的承包商不是薛四的公司。人们都很高兴,我在街头闲逛时,听到有些人说,只要大家团结起来,薛四也不过如此。但这种愉快的气氛没有持续很久,很快有又人说,在公布中标结果那天,他看到薛四的车从镇政府大院开出来。但人们议论说,薛四过去经常去镇政府,也许是办别的事情。
两天后,人们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镇里一个人的亲戚在工商所工作,他查出那个中标公司的法人就是薛四的一个手下,所以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还是薛四。而且,人们还听说薛四和管招标的贪官正在他的饭店里喝酒庆祝。这下,镇里的人被彻底激怒了。人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到薛四饭店门口,我也跟了去,看到有人拿着铁锹,有人拿着木棍,总共大约有一百多人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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