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成〈正蒙〉日记130。2020-11-15》
今天是庚子丁亥壬戌，十月初一，2020年11月15日星期日。今日寒衣节。
作者篇12【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可象，正惟仪刑文王，当冥契天德而万邦信悦。故《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这一节，总结上文所说的文王之德，文王的文治武功是我们可见的，但这不是横渠所论的文王之德。我们很容易看到，如果单论功业的话，任何一任贤君都可与之比肩而立，何止商汤、武王不及而已呢！胜之者亦大有其君，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也。
所以，横渠总结的文王之德在这个＂仪＂字上——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可象，正惟仪刑文王，当冥契天德而万邦信悦。
仪，是可效之象。仪，就是我们可以学习效法的言行。效法，就是＂修道之谓教＂的修字，修习规范的意思，也是＂学习＂这个词最为基础性的本义，由＂修道之谓教＂中引申出教化之义，乃是后世之事，比如中国的诗教传统，盛于周世，那之前我们的文化是怎么学的呢？效法——圣人效法天地。
当年，朱熹提出＂学以至圣＂的方法论，陆九渊说＂尧舜无书，何以学？＂，显然，陆九渊犯了偷换概念的逻辑错误——学，可不只是读书而已啊！现在我们正在谈论的＂效法＂就是一种自古至今非常普遍和有效的方法。
王阳明提出三种方法：第一是言，包括读书和言说等。第二是静坐，这是默而识之的默化工夫。第三是事上磨炼，于人情事变中练习。
可见，即使以陆九渊的后世来看，学习，又何止读书一途而已呢！
这个问题谈到这儿，接着谈新问题。
张汝伦老师提出，宋儒以来，效法的纵向结构即天人关系发生了一次转向，变为了一个横向关系，即圣人立法与常人的关系，这个结构虽然通过＂圣人效天＂保留了相当成分的天人关系，但也已经把＂天＂隐去了。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大的变化，值得留意，这等于把相当一部分问题勾销了。近代以来，学的含义发生重要转向，转向了知识性的科学方法的学习，毋庸置疑的是，这在很大程度上窄化了中国文化对＂学＂的内涵，也窄化了中国哲学的范围和内涵。
回到横渠所谈的文王之德问题上。
船山讲解说，文王之德是天德。
天德！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典出《易·系辞上传》的最后一章，＂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这段时间，川普与拜登竞选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读一读《飞跃5000年》，对照一下他们那些建国者们，再看看眼前的——制度还是那套制度，啥不一样了？人。同一本《易经》，小人读出的是小人的《易经》，君子读出的是君子的《易经》，经还是那个经，啥不一样了？人。
知此，则知横渠告于我辈者乃大人之学，岂有他哉！
神而明之，存乎于人。
明天继续。
【学习参考书目】
《张载集》张载著
《张子正蒙注》王夫之著
《诗集传》朱熹著
《诗三家义集疏》王先谦撰
《诗广传》王夫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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