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阴以同等规格培养皇子与皇女,”凤宇宁看着委顿在地的柳默婳道,“苍阴史上不乏有经天纬地之才能的女帝。”
“你若是想要你皇兄永远陪着你,只陪着你一个人,朕可以出手相助。唯一的条件,就是如同百年来该做的一样,拥护我凤妺,发誓永不背叛,否则血脉断绝。”
柳默婳沉默着爬了起来,身后跟着的几个无舌婢女连忙为她拍打着满身尘土。
半盏茶的时间未到,柳默婳便行礼:“汤盈明白了。需要岚帝陛下的地方,汤盈不会同岚帝陛下见外的。”十九岁的女孩好像突然就长大了,肩上压了重担一般,背影弯曲了几分。
明清瑰心里啧啧几声,真是一念之差啊,凤宇宁几句话就让柳默婳集火柳默衍了,也是他敢想敢做看人也准,若是普通女子如何能站起来反击呢?说不定还会反咬他一口,去讨好柳默衍。
明清瑰叹了口气,凤宇宁见此道:“累了?”
她点了点头。
“回去吧,你也该用膳了。”凤宇宁示意明清瑰跟上,带她回了帐篷。
凤宇宁同明清瑰一起吃了顿饭,凤宇宁就离开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明清瑰乐得清闲,在罗汉床上浑浑噩噩的醒了睡、睡了醒。
结果她被凤宇宁生生晃醒了,明清瑰一脸迷茫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凤宇宁:“怎,怎么了?”这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她们跪着干嘛啊?”明清瑰看着跪了一地的琴棋书画终于觉得好像事情有点大条了:“臣妾做错什么了吗?”整个人瞬间清醒。
凤宇宁有些窝火,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起来更衣,去晚宴了。”凤宇宁说完绕过屏风坐下了。
严恒俯身小声提醒:“夫人睡得太久太沉了,让圣上想起了那半个月。听说您用膳后就休憩了,太医说了,建议您少睡觉多运动,有利于血液循环,对身体恢复好。那四个丫头没拧过您,是她们的失职,该罚。”言罢退行回了凤宇宁身边。
明清瑰眯着眼睛撅着嘴,挠挠脸放下了手,晃了晃睡疼的脑袋,道:“别跪着了,起来给本宫更衣。”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儿子这么事儿,啧。
那是她好大儿,关心作者亲妈、老母亲是应该的,别多想别多想别多想……她的好大儿是贴心小棉袄,正常正常正常……
明清瑰跟在凤宇宁身后胡思乱想,慢慢也就真催眠自己了,看着凤宇宁的后脑勺充满了慈爱。
凤宇宁转身伸手看到她的眼神脸色又沉了几分,看她杵着不动,压着火气:“手。”
明清瑰尴尬的把手搭在他手上,两人在席上正坐好。
明清瑰看到带着玉色面具的小周易坐在他们的座位的左侧上首,她又观察了一下,惊觉凤宇宁带她坐的c位,心里嘶嘶的。
“九国的人可到齐了?”凤宇宁扫视下首。
“回岚帝,到齐了。”凤寓宓起身行拱手礼:“彼岸女国岫帝,见过岚帝陛下。”
凤寓宓坐下后,她对面的人紧跟着站了起来,一身白袍的苏暮泽行拱手礼:“东莱国黧帝,见过岚帝陛下。”
“苍阴国慧帝,见过岚帝陛下。”
“南翚女国梧帝,见过岚帝陛下。”
“南荆国国王,见过岚帝陛下。”
“曼娀国国主,见过岚帝陛下。”
……
明清瑰看着一个个人起身对着凤宇宁行礼,第一次感受到奴隶主贵族统治和封建统治带来的震撼。
“九国这两年可风调雨顺、草茂马肥?”凤宇宁例行公事对着各国君王询问发展情况。
“彼岸女国一切安好。”
“东莱国一切安好。”
“苍阴国前年的水患遗留问题已经彻底解决。死伤千数内,无祸事。”
“南翚女国受海难所扰。”南舒韵在席间共立着说:“我国海岸线之长是九国中绝无仅有的,因此也以海产品为生,可这一年以来海难频发,渔民家破人亡不在少数。请周易明示。”
凤宇心的面具折射出刺目的冷光,他的声音古井无波,从面具之下传出带着些许沉闷:“信何仰何?以心否?不愿凤妺为君你为臣,姒凤氏为何要佑你山河无恙?”
南舒韵脸色一变,稽首在地:“南梧定会洗净满身尘埃。”
“继续。”凤宇宁就好像没看见南舒韵跪在地上一样,维持着三分笑意让九国人继续述职。
“南荆国一切安好,请岚帝陛下宽心。”
阿布来提自凤宇心开口后脸色就不大好,如今轮到他,他抖了抖面皮,笑着说:“曼娀国一切安好。”
“乾一,兑二,锐金入心,”凤宇心道:“西北与正西方向是曼娀国所在,此卦显咎言。曼娀国当真一切安好?既无天灾也无人祸?”
“这!这,这……”阿布来提磕磕绊绊的说:“是有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请周易放心,曼娀会处理好的。”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多此一举管那小事。”凤宇宁笑容加了两分,分外真诚的说。
“回岚帝,自先谨帝陛下驾崩后,您继位以来,我西凉国摆脱极寒苦境,这两年来新的居住地气候宜人许多。”勒西态度和口吻认真了许多。
“好。”凤宇宁点点头。
“楼兰使者热依拉见过岚帝陛下。”
热依拉声音中满是歉意:“刚才您看到热依拉想必也明白了,我们的国王时日无多,如今在楼兰准备身后事,无法前来参与这宏大的冬狩。待到明年小朝会,楼兰的新国王一定会亲自前往凤妺朝觐您的。”
“朕知道了,愿楼兰福泽有余。”凤宇宁行了楼兰国的礼仪以示对他们的看重。
热依拉回礼:“楼兰定会做好肱骨之臣该做的。”
随后开席,明清瑰吃吃喝喝,欣赏到了彼岸女国的的剑舞,英姿飒爽的舞女们弹剑作歌,利刃割破空气的声音让她莫名想起了行道观后山的事。
也不知道她走了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是她原著里的穿越女穿过去了吧?然后重头开学那些知识?啧,太师、太傅、太保那三个老头子能气出毛病来。
“想什么呢?”凤宇宁按下她拿玉爵的手:“这是酒,你确定要喝?”
明清瑰乖巧摇头,松开了手,看了看桌面:“没有茶或者水么?”
“没有,给女眷提供的是清酒。”凤宇宁对凉诫道:“去营帐冲壶茶过来。”
“不用麻烦了吧?”明清瑰略有犹豫:“清酒应该不醉人吧?”
凤宇宁嗤笑一声:“一个喝果酒醉的错过晚膳的人,清酒就不醉了?”
明清瑰安静如鸡,想了想还是狡辩出口:“当时是因为臣妾年纪小。”
凤宇宁看着她的目光亮了几分,气场突然就温和了许多:“是是是,你年纪小。是朕的错,不应该骗你那是果汁。”
“你还好意思提?!”对明清瑰来说抄课文还是昨天的事,提起来分外上头:“抄写两遍啊!”两遍狗爬字啊!敲他嘛!狗爬的都比她写的好看!她的手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得一横一竖都是波浪的,想想就自闭!
“不会再有人让你誊写了。”凤宇宁圆润的指甲蹭了蹭指腹:“当时是朕的不是,朕应该帮你誊写的。”若是我帮了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走?若是我没给你安魂香,你是不是会陪着我长大?
明清瑰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温良恭谦的少年,又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六岁小男孩,叹了口气:“提那些做甚。”啧,长大了就是不一样,会说漂亮话了。
“这晚宴什么时候结束?”明清瑰看着下面歌舞升平的,再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和面前空了的盘子,有些疲惫——她腿又麻又疼,正坐这个坐姿她真不习惯。
当初也是她脑子瓦特了,非要设定大型场合席地而坐,平时坐椅子、坐矮榻、坐床。一直坐椅子它不香么。
“这就结束。”
严恒从侍坐的姿势起身卑立在凤宇宁侧后方伸出手,凤宇宁将手搭在严恒手臂上起身,整理好衣袍后经立着说:“天色已晚,各国君王早些回去歇息吧,为了明日的狩猎养精蓄锐。”
“喏。”
明清瑰看着全场起立的画面整个人都蒙了——卧槽她腿麻了起不来啊啊啊啊!!!社死了社死了!!!
“夫人,您快起来啊。”琴声也有点慌。
“腿麻了起不来啊……”明清瑰都能感受到下首若有似无的打量了救命!
凤宇宁弯腰伸出手道:“手给我,放轻松。”
明清瑰伸手抓着凤宇宁的手想用力,笑死了下半身跟瘫痪了一样一点感觉没有啊啊啊!!!
凤宇宁把她的手搭到了他的肩上:“抓紧。”随后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给她提起来点,另一只手放在她腿弯处,将她抱在怀里。
她看着凤宇宁的衣襟瞬间放大,脸直接埋进了他怀里。
“你……”凤宇宁看着僵硬的一动不动的明清瑰多少是有点无语:“你动动脑袋,不会憋到么?”
明清瑰在凤宇宁说了一个字感受到他振动的胸口时,就缓缓动了动,吊着那口气缓缓吐出——小皇帝走的挺稳的哈,好像摔不到她哈。
“怎么,你觉得我抱不住你?”
明清瑰沉默,这话让她怎么接?否认她这个反应就太打脸了;承认了岂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臣妾腿麻了。”明清瑰决定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量你也没胆子挑衅我。”
“……”诶呦喂给你牛的,啧啧啧。
“明日狩猎的时候就不止你一个妃嫔在场,你能自在很多。”凤宇宁道:“你是一品赐字夫人,身份仅次于皇后,不然今晚也不会让你来受这个苦。”
“谢圣上关怀。”
“明子涵,明清瑰,”凤宇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能不能别那么虚伪,你想什么说什么好么?”
“臣妾怎么就虚伪了?”明清瑰揪着他的衣服,盯着手心里的刺绣蜿蜒出的纹路,语气和缓又乖巧:“臣妾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你这句话就特别虚伪。”凤宇宁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她。
明清瑰看着几步外的帐篷,眼巴巴的看着,说:“到了。”
“想回去?”
“臣妾不应该回去?”明清瑰动了动身体:“臣妾重,圣上放下吧。”
“呵,你腿不麻了?”
“……麻啊。”
“算了,你就缩着吧,我迟早要给你的龟壳敲碎。”凤宇宁加重了语气。
“……”该说不说,她确实是有点害怕,毕竟是捅死原主的男主啊……某种意义上来说,凤宇宁和柳默衍是不同概念上的变态啊……
凤宇宁给明清瑰抱回了帐篷放在床上,琴声、棋语上前为表情失去管理的明清瑰按着腿。
凤宇宁颔首示意,也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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