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一个盲目的小孩,往往不知什么要珍惜什么要记忆,只知要欢快要玩耍要吃那颗永远在手边却怎么也吃不到的棒棒糖,这么好玩这么激动总也不知道老为何物。这是可爱也是麻木。
每次写字时脑子总是一片的空白,是不愿意填补青春空缺?是不愿意返回原点思考?是一不小心已经变成了当初我反对的人?我曾经就有预想,以后再也也不出当年激扬青春的文字,未曾想,现在真的实现了当时的预言,真是个讽刺。
翻看以往的照片,心头滚滚。青涩,纯真,和睦,善良,真诚。一切和美好相关的人和物不断浮现,浮现,慢慢的想起来了那段欢愉美好的岁月,日子总是那么长,天空总是那么蓝,女生总是那么青涩,老师也总是那么幽默,舍友也总是那么单纯。
只是想不到为什么如今想来这般欢快的回忆是如何度过的,想想当时好像总是不满总是很累总是无所事事,但现在想来总是很感谢总是很轻松总是异常充实。
这和记忆有很大差别,记忆会很清晰的告诉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人物做过什么事情,而回忆却只会给你一个朦胧而且模糊的概念,提醒你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那些人物做过那些事情,至于那些事情是什么事情,谁知道呢,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想来的美好和当时的真实情况肯定不是同一样东西。
今年元旦时去济南玩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济南的冬天的午后,在一个小型的滑雪场里,滑雪滑累了后,我和我的同伴坐在两个秋千架上,时令微寒。我们呆呆的望着这一片雪白,周边有小朋友在玩雪,忙的不亦可乎。我和我同伴看着他们,回忆起了各自的小时候。同伴儿时是在广西的村庄里和当时苏州城的周边长大的,也算是城里人了吧,可她在广西却是名副其实的乡村的小孩。所以有了这两个经历后,在我的同伴看来,城市里的小朋友显然和乡村的小朋友显然不一样,最容易看出端倪的就是城里的小朋友和住在一个小区的小朋友或是一起上一个学校的同学之外,实际上在成长的过程中与其他的多数小朋友没有太多的联系,所以自然而然的,同伴上了高中之后实际上与小学和中学的同学联系的并不多,也就是说以差不多三年为一个周期割呈环状割裂岁月。而农村的小朋友不管什么时候回到家乡总是能呼朋引伴相聚一堂侃侃而谈,像是远行的人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讲述外面的故事,不管身居何处不管周身财富多寡不管今年年岁几何,淳朴的村民们有些甚至是从小光着屁股时候的玩伴儿们夹道欢迎远处归来的乡人。入夜后,归来的乡人如往常一样依旧走家串户依旧桃面春风,欢声笑语,悠悠扬扬。虽然归来的人还是要远行,虽然不知会有哪一天客死他乡,但能让远行的人深刻感受到:有这么一个地方,你不去不知道,一去后才想起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和你有这么多和你有亲密关系的故事啊,这是怎样的幸福感。
我开始回忆我过往的岁月是怎么度过的,是怎么开始和结束我的跌宕起伏的。
我是从2006年秋季进入城西中学的,也是从这里开始我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的,14.5岁时的我,还是像小孩一样完全展露自己的天性,毫无防备和思虑,力争做最真实的自己(这我后来才知道是不正确的)然后就引来了很多麻烦,很多质疑,其中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当时初二时的一个转校生不知为何一直骂我“装x”,然后年少的一些同学跟着附和,说是开玩笑,可是整整让我痛苦到了高二。从那时起到现在,我就对这个词格外敏感,在我这,“装x”不仅仅是一句带有恶意或是不带我恶意的玩笑,还是对我人格的从头到尾的侮辱,身体的每一块肌肤都因为恐惧而颤抖。不管这个词从我的哪个朋友的嘴里因为什么原因说出。我实在是过怕了那样的日子,从初一到初三,我只有几位亲密的朋友,虽然当时很羡慕那些“好朋友”满天的人,但是到后来他们的“好朋友”都随着岁月的风痕消失不见了,而我的朋友们却依然还在。事实上直到现在,我现在还是会害怕那些口无遮拦的人,那些看似直率的人,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那些自称为君子的人,我这个小人我这个流氓从来都不敢惹你们,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着我想过着的日子,我只想对别人友善,别人也会感觉到我的善意,虽然如此,每次我真心实意的对别人好,你们还是仗着我对他们的好得寸进尺,有恃无恐。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能永远地舍弃你,我的朋友们。有句话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的善从来都只奉献给我想奉献的人们的,不属于你们,“从来始终如一道貌岸然的道德家,思想家,评论家,我的君子们”。现在看来,话说的很是极端,其实是带着很多怨气的当时。
升高中的时候,我考完了中考带着些忤逆和不甘,在家闷闷不乐的呆了一暑假,为了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我去补习班呆了很长的时间。当时好像初恋终结也给了我不小打击,说是初恋其实算不上,那只是小孩游戏,只是默默暗恋了三年而已,说不上恋爱,甚至现在想想,连暧昧都无从谈起。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和长相,她名字叫冷,长着一张可爱俏皮的脸,有时带些野蛮帅气,有时带着些温柔害羞,这导致了她到现在在我记忆里一直是那时模样,好像时间永远停在在了路边,我没有办法去搭上这辆已经抛锚已久的轿车。假如现在的你我偶然遇见,你会不会认出我的现在模样,我会不会接受你的陌生改变?当时间已经匆匆略过我们的脸庞,我真的不敢假如。
我到了高中。从此开始了我人生中可能是最昏暗的三年时光。高一我被分派到高一一班,初次到来的新鲜感和刺激感逐渐被对高中生活的极度不适应感所取代,尤其是宿舍生活。那是我那一年整整一年的噩梦。我的高一宿舍是在一个单独的四人间,一栋楼只有一个四人间,带阳台。照理说我应该过的很舒服才对,并且相当自在,但是事实上不是的,从来没有住过宿舍的我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环境,人格还没有完全建立,性格也偏执一方。那时候整天想人生想理想想妹子,却从来不知道人生就是人生来就要过的生活,理想就是想多就离开我们越来越远的东西,妹子就是要去一生追寻的不追就没了的那个人。那时候哪里懂得啊,只知道在学校度日如年,每个星期从周一就开始盼望周五回家的那段日子。之后正如各位想见,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对象,还是暗恋,一暗恋又是三年。高二了,没有了高一的烦躁,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抱负与畅想,印象中高二就这么平平凡凡地度过了,甚至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回味的故事,最令我难忘的到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是一个女生,看的出来她是非常的喜欢我,一度给我送吃的和用的,每天都嘘寒问暖,跟我说些话,有时我比较忙没有空理会,因为我可能觉得她真的比较麻烦,但是更多的时候,她给了我很多别人给不了的温暖,谢谢你,朱。在我生活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仍旧毫无代价毫无保留地给我温暖的人,只有你,唯一。高三时,已经没有心思思考恋爱,正是应了那句话:“当我想早恋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开始认真地努力读书,但是由于教育的理念与学校背离,不愿认同他们的那一套,我自己花了很多心思想要脱离体制,但是最后发现只是徒劳,但是当时作的努力其实没有白费,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从每星期半天的假期中挤出时间去上自己喜爱的课程的,从偏僻的学校骑15分钟自行车到镇上,再从镇上做1小时的公交车到市里,晚上10点下课后坐着末班车回到镇上,当时镇上的商铺已经关门,公交车上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音乐,我筋疲力尽蠢蠢欲睡,但是还是要眯着眼睛打开自行车锁,跨上自行车,摸黑回到学校,然后倒头大睡。这是高三留给我的唯一感动记忆,源自我自己的努力。
总的高中生涯就这么结束了,高考失败来到徐州后,我开始了另外一番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当时写道:“终于熬到了大学,本以为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次,但是偏偏来到了苏北这个学校纪律严明甚至接近于死板的地方,实话说再加上经济跟不上苏南,文明程度也自然比不上苏南,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这个地方很多先进的理念和事情不能在构建,更加谈不上是生根发芽。所以对于我来说,能够学到的东西见识到的世面是比较小的,有了不小的局限。况且我是真的不适应苏北人的性格中火爆的一面,所以导致我大学第一年实际上过的也是比较艰难。也难怪以前读过的很多诗文中凡是描写到不是自己故乡的地方总是一片落魄和失意,人是不能离开故乡的,离开了故乡就像是从水底连根拔起浮萍,虽然根茎还在,但是故乡的养分已经没有办法供给,就会慢慢枯萎最后沦落到一个客死他乡的悲惨境地。当然未免夸大了些,但是基本上还是符合每一个离乡人的心态的。”
现在还是想想当时高中也有如此相同的心态,当时就一直陷在里面不能自拔。也许正如生物学上所讲述的那样 ,只有适应了环境的生物才能生存并且繁衍生息。我想我现在至少还是在中国的大地上,再大的文化差异不过南北,不会东西。但是还在文明程度上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不过说不定也只是我身处的这一周边而已,不是全部。
俞敏洪在自传性口述《在痛苦的世界中尽力而为》中说:努力为自己留下一些足以让生命感动的日子。而今我回忆匆匆过去的十几年的春秋,却发现岁月本是满目疮痍,但记忆之手总是不时地抚摸着这岁月的身影,像一块璞玉,经过岁月之手越摩挲越圆润。也就像一位老者在抚慰儿时的自己,可爱又温暖。
至于回顾我的儿时么,这里又可以单独写一篇文章了,那时候是无与伦比的美妙啊,我以前也为了应答一个朋友的回忆散文也认真做了过一篇,题目还记得,叫做《再见,再也不见,但仍将再见》是关于童年和乡村的,而今想来都还让我自己感动。童年和乡村是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组成部分,也是我情感和性格的基调,但是关于青少年时期的事情我却从未在文章中提起,因为那段时期的心路历程是那么不易。
好在我们走出来了,并且都有所成长。难道不是吗?
写了《1Q84》的村上春树曾经这么说过:“一片漆黑的夜晚中有一个小小光点,我们伸手触及,但是发现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够不着,始终差着那一点距离,而我们拼命想要触及却触及不到的那个距离,就是我们生活。”
岁月,往往像是一个盲目的小孩,不知什么要珍惜什么放弃,只知欢快玩耍吃那颗永远在手边却怎么也吃不到的棒棒糖,这么好玩这么激动总也不知道老为何物。
这么的可爱也这么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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