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碎乡心梦不成

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天山行

风一更

雪一更

夜深千帐灯

剑沉沉

爱深深

英雄儿女行

来一回

去一回

岁月不留情

             —— 《空船》柯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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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听这首歌，就是在看电视剧《七剑下天山》的时候，这首歌是片尾曲。电视剧看得七零八碎，歌倒是记住了，一记就是这么多年。

说实话，那时候是听不懂这样的歌词的。十几岁的年纪里，很难懂得山水迢迢，故乡路远的感觉。最近几年好像开始懂了，三千里路，是我在一些特定的时刻有心无力的距离，是我魂牵梦萦却触摸不到的天边。

世间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你曾经让一个人在深夜里为你辗转反侧，让她在爱你的路上层层艰辛，你却漠然无视，这些感受都会由另一个人通通还到你身上，直到还清。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万物守恒。

生活是一场错综复杂的蝴蝶效应，它因我不经意的举动而导致跟路人相遇错过，造就我的成败，演化我的苦乐。也许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为今生种下了因果。只是不知道，只是未察觉。

我走了很长的路，将山水抛在身后，为了去看一看你日光下的眉眼。但还没等到达，太阳就下山了。就好像我兜着满衣襟的梅花和雪要送给你，路过江南的时候，都化成了细雨秋水。

可是为什么我再见你时，你也满身风雨呢？你明明爱惜羽毛，明明洁身自好。我却在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都觉得世间万物不过如此，不及你清淡一笑。就好像，这世界上的苦，你早就尝遍了，竟在最后由舌根能泛起一丝甜意来。人是得有多悲观，才能每一天都活得开开心心？我也总想问问你，你是有多狠心，才能一刀斩断尘缘。

故乡此去三千里，聒碎乡心梦不成呵。

这些年，我听了很多歌。有一些永远留在了我的列表里，有一些试听一下觉得不合适，过耳就忘了。还有一些，我总觉得其中影影绰绰住进了人，不敢再听。

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呢？是开始接受生活的不完美，还是开始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呢？有人曾经对我说，你不想那么多，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会很好的。抱歉，我做不到。

我宁可殚精竭虑把自己累死在这条多思的路上，也不愿意守着所谓的安逸稳定，浑浑噩噩过一生。我不能忍受从三十岁开始就一眼望见老年生活，或许更确切地说，我是不能忍受某种意义上的停下和休憩。

一辈子太长了，如果不是天灾人祸，我起码还有半个世纪要过，从现在就停滞不前，然后持续半个世纪，没活明白，最后也没死明白，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太过可怕。

也可能我所有自我撕扯的根源，就是我一直太想把自己活明白。我曾经诉诸于书籍，后来发现书中都是别人的一生。我也曾经询问于朋友，后来想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使世界观一致，方法论也不能通用。所以我可能常常看起来满身都是问号。

我一直不太关注别人，所以现在细想起来，我竟一点不知其他人是怎么长大的。是没心没肺一转眼就而立，还是步步叩首三千年才换来一点解答呢？

一种米可养百种人。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愿意相信老天让我来到此间，自有他的美意。套用一句特别火的话，送给我自己。

「愿你有酒有肉有姑娘，能贫能笑能干架，此生纵情豁达。愿我能哭能笑能随性，敢爱敢恨敢追逐，此生清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