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59岁，瘫痪在床两年多，我被累垮了

父亲59岁，瘫痪在床两年多，我被累垮了，奶奶却骂我是个不孝女。

01.

从早上到中午，隔壁院子里的哀嚎声就没有停过。

一年多了，每天都是这样，鬼哭狼嚎的，周边的邻居怨声不断，但是也只是在背地里偷摸着说几句。

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几个老头儿老太太轻声嘀咕，“这个老韩，以前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想不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唉，可怜了他家的姑娘。”

大家在感叹人生无常的同时，也心疼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姑娘，韩素梅。

02.

韩素梅是老韩唯一的女儿。

老韩曾经在村子里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年轻的时候，老韩靠着自己精明的头脑，承揽一些大大小小的工程，家里很是富裕。愿意跟他好的女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因此他还有一个“风流才子”名声。

那些年，他的身边总是跟着肥肥瘦瘦的女人，怀里揣着几盒烟，遇到相识的人，就拿出来挨着发一圈。

看到揽着他胳膊的女人搔首弄姿，大家调侃道，“老韩，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累坏了，将来想要孩子的时候力不从心。”

老韩呵呵一笑，完全不放在心上。

直到三十多岁，在父母的安排下，老韩才结婚成家。老韩结婚后，安分守己了一年多，又开始和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

那时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月，马上就要生产。老韩却还躺在别的女人床上不回家，他老婆一气之下晕倒，被邻居们送到医院。

韩素梅出生了，她的母亲却因为产后大出血，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韩素梅是奶奶带大的，奶奶脾气不好，韩素梅从小没少挨打。在她的记忆里，童年是昏暗的，她在聒噪的谩骂中长大。

老韩是个酒疯子，经常喝的醉醺醺的，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各种不加节制的行为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前两年，他开始大小便失禁，脾气也变得乖张暴戾。

再后来，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已经下不了床，几乎完全丧失了生活能力，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

原来跟着他的那些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素梅不得不辞掉原来的工作，在家附近找了一份临时工，方便照顾老韩。

03.

韩素梅下班回来，听到大家在议论她家的事情，难以言说的尴尬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低着头，顶着朱红色的脸从老头儿老太太们中间穿过去，只有几步的路，她愣是感觉走了几万年。

韩素梅把电动车停在院子里，小跑着进屋去看老韩的情况。

开门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韩素梅忍不住皱起眉头。

老韩连人带被子掉在地上，水泥灰做的地面有点凉。老韩蜷着身体，躲在被子上面。铺在床上的褥子沾满了大小便。

老韩看到韩素梅，委屈地重复着说：“地上凉，地上凉。”

韩素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地上凉，为什么还要如此折腾，你是想累死我吗？”

她把旁边的轮椅推过来，拼尽力气，尝试了好几次，才把老韩从地上挪到轮椅上。

老韩的衣服裤子脏兮兮的，他肯定又用手去裤子里乱抓。

窗户旁边有一个特制的架子，老韩可以扶着勉强站立起来。韩素梅把老韩推过去，让他站好，把他身上所有的衣裤都脱下来。

用热水仔细冲洗老韩的身体后，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弄完这些，韩素梅接着把脏了的床单被罩衣服裤子拿到院子里，准备清洗。

韩素梅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注意奶奶拄着拐杖慢慢挪到她的身后。奶奶端起旁边的一瓢冷水，猛地一下泼在韩素梅的身上。

韩素梅打了一个激灵，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朝着奶奶厉声说：“你干什么呢？”

奶奶一点也不心疼韩素梅，也不体谅韩素梅面前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她尖着嗓子，叫骂道：“你个贱蹄子，几点了还不做饭，是不是想饿死我呀。真是个不孝女。”

04.

韩素梅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的确很晚了。

奶奶还在一旁骂骂咧咧的，韩素梅仿佛听不见一般，麻木地走到灶台旁开始做饭。

煤气灶的火焰发出嘶嘶声，菜刀和案板碰撞在一起咯哒咯哒响，墙角的老鼠探出头来，也想知道饭菜做好了没有。

韩素梅已经被累得筋疲力竭，拿着菜刀的手都在颤抖。她很累，想躺下来好好休息，可是她如果不做饭，家里所有的人都要挨饿。

无助绝望的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渗进单薄的衣衫里。这样的日子让人看不到希望。

韩素梅还有一个姑姑，她和姑姑商量过无数次，想让姑姑把奶奶接走。姑姑毕竟是奶奶的女儿，应当赡养老人。

姑姑拒绝的理由很简单，韩素梅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也算是半个女儿。奶奶一辈子都在伺候韩素梅和老韩，凭什么让姑姑养老？

韩素梅祈求着，“姑姑，您行行好吧，我真的要被累垮了。”

姑姑梗着脖子，讥讽着说：“你的命太硬，克死了你母亲，你父亲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活该受罪。”

姑姑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韩素梅的心里。难道她真的不配被疼爱吗？

因为姑姑的这些话，韩素梅拒绝任何和她靠近的人。她不想把厄运带给无辜的人。

05.

老韩把屋子里弄得一团糟，几乎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奶奶恶毒的谩骂也是家常便饭。

韩素梅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些繁重的生活，即使她自己病了，也在努力坚持。

有一阵子，韩素梅咳嗽的厉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上班了。

上午十点多，韩素梅在院子里洗衣服，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愣了好久。谁会来她家？上一次有客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

大门被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韩素梅的面前，是同事崔健。

崔健一直在追求韩素梅，只不过一直被拒绝。

韩素梅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家庭，准备把崔健挡在门外。

结果崔健一大步跨进来，就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把手里的菜放进厨房，给韩素梅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洗地上的脏衣服。

崔健一边洗衣服，嘴里还一边不停地唠叨，“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呀？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你家的地址。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这一刻的温暖，已经足够治愈韩素梅半生的心酸。她的眼泪掉进杯子里，和热水融合在一起，冰冷的眼泪也有了温度。

这一次，韩素梅决定让自己昏暗的人生添上色彩。

韩素梅和崔健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婚后崔健搬来韩素梅家，和她一起照顾老韩和奶奶。

两年后，一条高速公路要通过村子里，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搬迁。

姑姑突然来家里要赔偿款，韩素梅冷冷地看着姑姑，“你可以拿走一半的赔偿款，但是必须赡养奶奶。”

在金钱面前，亲情单薄的可怜。

姑姑拿着赔偿款，把奶奶接走了。韩素梅和崔健在城里买了一套房，然后把老韩送到一家条件不错的养老院，每个星期六，他们都会带着孩子去看老韩。

现实不会亏待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总有一天温暖的阳光会驱散所有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