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聪被打了一巴掌,正在闷闷不乐的舔自己的糖葫芦,心想自己几个月才见一次妈妈,爸爸对自己却又越来越严厉,实在是没趣得很。这时听父亲说让自己做功课,心下欢喜得不得了,毕竟孩童心性,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一声是,便开始做功课了。
赵懿是武林中人,每天早晚都要练习武功,赵一诚也是知道的,只是家教甚严,他父亲不传他武功,又不许他偷练。他生性高傲,自尊心强,也当真没有偷学过。知道武林中人是要做“功课”的,只是刚入仙法世界不久,不知这边的情况。
赵一诚于是好奇的打量着慧聪,见他双手合十,两眼紧闭,口中喃喃念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只一切法;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智慧眼。”然后他前面桌上盛酒的罐子缓缓升起,稳稳的飘在空中。
赵一诚恍然大悟,原来他要的三斤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练习功课的。这个时候其他三桌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着这个小和尚练法术。绿竹更是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一会儿小和尚,又看一会儿那个装酒的罐子。
众人又听慧聪念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度一切众;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善方便。”有见那个罐子正在不断的震动,发出吱吱吱的声响,罐子接着不断裂开,然而,裂缝里已经传出了酒香,却没有酒流出来。又过了一会儿,罐子破碎,碎片缓缓下落,掉到桌子上时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是一个人轻轻的放上去的一样。
众人心想这小和尚道行当真了得,更恐怖的是罐子碎了掉到桌上,罐子里的酒却好端端的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只是酒香扑鼻,远远传出,一屋子的人的沉浸在一股浓浓的醉意之中。众人看小和尚时,只见他还是闭着双眼,口中接着念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乘般若船;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越苦海。”这句咒语念完,那停留在空中的酒水开始慢慢的蠕动了起来,仿佛山间的小溪之水一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流动了起来,片刻之后,形成一个“善”字,稳稳的停留在空中。那“善”字竟向一个活物一般的发出青青光芒,撒向众人,众人只感觉到一身清爽,好不自在。
这时,赵一诚他们左手边的桌上的白发男子起身走到慧根身边,噗通跪地,说道:“晚生乾坤门李少白,见过慧根大师。晚生之前从未见过大师,未曾行礼,还望赎罪。”原来他见慧聪所使法术是青炎寺的,又见一个三四岁孩童就如此厉害,知道这个小和尚恐怕就是仙道这几年一直传说的小神童了。又见两个大和尚中有一个与小和尚长的极其相似,便知是仙道传闻的根聪父子中的慧根了。
李少白还知道慧根有个极其厉害的师父,叫虚一大师,是青炎寺虚慧玄三辈虚字辈中的人物,年轻时候就是响当当的人物了。青炎寺和乾坤门都是西南仙法中的大门派,相互间隐隐约约有争夺西南领袖门派之意,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一时间也难分高下。但几百年来都在暗斗,极少明争。李少白知道乾坤门这几年出了好几个天才,心想以后乾坤门超过青炎寺是早晚的事,没想到传说中的慧聪小和尚居然如此厉害,只怕与自己门派中的那几个天才在伯仲之间了,问题是,这小和尚才三四岁就如此了得,将来,哎,如何是好?
这些年慧聪小和尚的名头越来越想,甚至超过他父亲慧根年轻的时候,甚至超过他师父虚一大师年轻的时候,仙道中有些好八卦的道友就给他们师徒三人送了个外号,叫做“谁惹上青炎寺一根聪,等于给自己送终。”说的是虚一大师,慧根慧聪父子三人道行了得,旁人轻易不敢招惹的。
其实世俗俚语说“你算哪一根葱?”那是骂人的话语,但是这“青炎寺一根聪”六字虽然调侃,心中却是满腹的敬意了。
慧根道:“无妨,快请起来。”说完又看慧聪做功课了。
李少白讨了个没去,心想你青炎寺倒是高傲得很,暗暗的退到原位子上去了。
众人又见慧聪小和尚还是闭着眼睛,口中接着念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乘戒定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登涅槃山。”只见那个“善”字的酒缓缓向外扩散,最后分成三股水流往对面三桌的人飞去。
绿竹却高兴的叫道:“我也要,我也要。”然而小和尚的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仿佛睡着了一样,并没有分出第四股水柱飞向他们这一桌。
另外三桌的人见水流飞来,不免吃了一惊,但是身体里有说不出的舒服,居然一动也不想动,张口就想去接那水流。还是右手边桌上的一年长黑衣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叫道:“大伙小心了,这小恶魔可能给咱们下药了,都打起精神来,别着了他的道。”
众人方才惊醒,凝神屏气,小心防备。
那年长的黑衣男子嗔怒的望着慧聪,哼了一声,骂道:“小秃贼,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等?”
慧聪还是闭着眼睛,只是眼皮眨了一下,口中接着念道:“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会无为舍;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同法性生。”念完那三股水柱竟像听了什么命令一般的,不断的围绕着那三桌人,并且不断的有雨点射向三桌人,那三桌人倒也厉害,各自施展法术,竟未粘上一滴酒水。
那年长的黑衣男子一道白光斩出,飞向赵一诚他们这边,赵一诚和玄瑞都吃了一惊。慧根反倒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便拉着众人飞出了客栈。那白光斩到桌上,桌子顿时粉碎。
店小二看着,心疼不已,突然一定银子飞来,落到他手里,店小二大喜,笑道:“客观慢走,客观以后常来,便是多弄坏几张桌子也无妨啦。”
原来慧根知道这帮人来路不善,只怕是要强抢赵一诚的无道剑,于是暗中给慧聪传音,让他先下手为强,其实小和尚没在酒里面下毒,只是那酒给他的法术一催,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上好的药酒。他修炼的这种“般若大悲法”,乃是免去众生痛苦之法,有救人之效果,亦有杀人之效果。倘若寻常百姓能喝到一口他的炼酒,便是百病不侵了;倘若遇上厉害的敌人,敌人就会中了这法术的计谋,罪孽轻者立即跪下,改邪归正,罪孽重的以死想谢,免去一番恶斗。
这“般若大悲法”极其难修炼,要求普通青炎寺中的修道者需要有四十年道行经历才练习,而且每次练习都要有旁人指点。但慧聪天赋异禀,见寺里的师兄练习,也叫慧根教他。慧根生性孤傲,他当时十五岁练习的,后面遇到诸多困难,差点走火入魔,还好虚一大师相救,但知道慧聪天赋好过自己千倍万倍,于是在他三岁生辰那天便传他了,只是要求他每天练习,并且自己亲自坐镇,出问题好及时相救,几个月下来,还算顺利。
慧根胆子也大了起来,这日用识海传音要求儿子在这仙侠客栈中表演一番,好叫外人开开眼界,青炎寺可不是好惹的!
慧根知道那三株酒柱倒像是试探调戏一样,倘若那三桌人吸进酒水,反而于身子大大有好处,只是以常理而来,谁也不会去吸那酒水了。
赵一诚等飞出客栈,听里面传来“哪里走?留下无道剑。”的声音,心想这些人果然怀着鬼胎。
慧根道:“赵公子,你与绿竹姑娘先去买块布包住无道剑,我们师徒三人断后,就此别过,兴许不久就在太白山相见了。”
赵一诚双手作揖,心下好生感激,说道:“多谢大师。”看了看他们三人,便拉着绿竹飞走了,远远的回头果然看见仙侠客栈上空一群人在混战。
(本章完|文章首发于公众号《码农派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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