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

作者: 車前菊草 | 来源:发表于2019-05-22 10:34 被阅读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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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秧果,又名救军粮)

  我小时候读书很杂:家里父亲藏书还算得上多……“少年不知愁”~尝尝试试,啥意思也读不懂!
  在读到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时候,总算开窍了!心里就好像是被揪出来、抓紧绷得快乐着:那就是我家的后院子……
    我们家在滇东北乌蒙山系的一个老县城中山路。解放前,我爷爷以他的字开了一家私人“百龄诊所” 。那时候我们家的后院子是梨园。
   等到我也记得清楚事儿时,后院子里只剩下一颗花椒树和一颗不结果的核桃树了。满院子除了哥哥们的练武场,全种上常用的中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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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山萝卜:中药)

父亲是很古板的大家庭里的老人,但他一点都不苛刻我们。白天经常带着我们去野外挖中草药;夜晚在家里还会给我们说书!他手里握着一本往右翻的繁体字书,偶尔看一眼。 四大名著就在父亲的朗朗上口中陪伴着我的童年!记忆犹新的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害怕夜晚~幸好我们是两姊妹一间闺房。晚上七姐和我都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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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老房子也属棚户改造区)

 我的整个小学,一至四年级都只上半天课:这星期早上去学校读书;下周就换成早休午上课。因为班级多、人数众。学校除了五年级的班级是全日制外,我们和高一级的其他班轮换一个教室!
 因为如此,我童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家里度过的。父亲是个老中医,曾经是初中化学老师。比我小的街坊邻里都上幼儿园了,父亲仍旧不送我上学堂。吩咐一天到晚除了打扫庭院卫生,就是完成毛笔字:一篇小字、两页大楷(最初是描红,还容易!)那时候的我特别羡慕能去学堂读书的哥哥姐姐们……总是为讨好他们成了“跟屁虫”。
 六哥哥在家里大我五、六岁  。他经常被父亲派出去挖中草药,我软磨硬泡地跟上。路太远人又小,到目的地我已经困得不行……六哥哥去挖药,我也不管什么树就趴着睡觉。等挖好药回到家里,我的脸蛋肿痒难受、痛胀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父亲说是我睡在漆树上中毒了!我的妈呀:“漆树毒七天后才能消肿!”父亲一边吓唬我,一边赶紧去院子里拔消肿止痛的中草药给我敷“面膜”!姊妹们就嘲笑我的脸大如盆。好几天不得出门,一个人呆在老木板楼上,偷偷摸摸看六哥的小人书。
    六哥因为讨父母喜欢,是有些零花钱,他不吃零食,总爱买些小人书藏起来。也不知从哪时起,他的藏书越来越多~他给它们编号码放在一个大木箱子里,并上锁了!我要哄他高兴了才能随意挑两本看看。因为我的“漆蟲”都是他没有提醒我的错。所以,他也就在我中漆毒的时候给我书箱钥匙,允许我看个底朝天!我是个天性好动爱玩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痛。
   农人们野外田间地头种了许多的漆树。一来可以防沙滑坡、防人畜破坏庄稼粮食;二来漆树长个五年八年就可以“割漆“了(把漆树树皮划下一圈来,漆树就会顺着皮痕迹流下脂液。这些脂液再经过熬煮就是最原生态的天然黑漆)。当时的农村把漆树当成摇钱树,也有专门的漆工。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干农活~据说他们也是要生“漆蟲”七次以上,才能克制得住这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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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名~商陆,消肿散结…)

  父亲接骨所需要的一味鲜药“见血草“是喜阴湿、好与漆树为伍!我们去挖新鲜见血草的时候,只要有小河、水沟我们总会先去摸螃蟹。玩够了,我记性差又靠着漆树睡着了……回家后是脸肿眼眯地中漆毒!我记着前前后后应该有七八次了。(等到我结婚,房间用黑漆兑红色洋漆上色时照样又患“漆蟲”!)
  小时候的我,是被这个“漆蟲”给搞得快崩溃了……幸亏有六哥哥的小人书!否则,痒痛难受的我:脸大如盆、眼眯成一条缝,张嘴吃饭都费劲儿!这一大箱子小人书在六哥上山下乡后,被父亲送给一个穷困的赵姓朋友。他靠这些小人书摆摊养家糊口度日:一分钱看一本。当然,我们家里的孩子去看是免费的!
   我家院子里最受欢迎的是那棵花椒树!它的年龄老大了~连奶奶也说不清年头……它枝繁叶茂的五、六枝枝桠,一枝赛过另一枝:比大碗口还粗!一条街的人家都吃过它的嫩叶;也分享它成熟后烧麻破豆腐下玉米饭的香麻辣烫。整个夏季,我和哥姐们更是爬在它上面读书练功兼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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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花椒树叶茂籽绿)

   家里姊妹七八个,母亲是早出晚归的计件纺纱工人。父亲开中药铺带领着我们:庄稼还青黄不接时,父亲会用自制的麻醉药摆放在花椒树枝上,等贪吃的麻雀。我们则奔前赴后地街头巷尾寻倒霉的麻雀:一只;三、五只;屋前房后、草丛烂水沟里。醉了的麻雀虽小,可全是肉!父亲教着我们用开水烫麻雀;拔掉他的毛;除去它的老喙;清洗干净口鼻舌。然后用剪刀打开它的肚子:取出可吃的雀心雀肝,再小心翼翼地根除肠粪~完整版的小动物解剖课!
  我这边一看到取出的雀心雀肝,就赶紧用碗接下,洒上点酒、盐、花椒面。用早已准备好的铁丝串上,放在火炉灶边烤着;那边的解剖完成后,同样的椒盐腌制妥了。父亲吩咐铁锅里加够菜籽油,待油滚热,父亲叫我们离远点!小小麻雀尸身就被父亲一一拎进锅中。当一阵一阵肉香飘逸而出时,勇敢传染性地令我们又围近火炉灶……
   “不急不急,再炸脆点:骨头也香!”父亲的话结束了我们的张牙舞爪。我悄悄地把放在炉灶口烧烤的雀心肝抢到手,先扯下一块塞进嘴里。小动作一下子引起公愤哄抢……这时,父亲的一只只油炸麻雀已出锅~黄灿灿的、香香喷喷的!一阵欢呼雀跃;一顿大剁快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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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插花)

 随着哥姐们先先后后地走出家门:或去外求职营生或成家单过……我们家的园子也不寂寞!全条街多数人家都得跑来院边的茅坑方便,所以开放的院子里随时都有孩童们欢天喜地的吵闹声……
院子里一年四季药香椒红树叶茂:迎来了新的生命,默然送走耄耋老人;分分合合演绎人间四季风,零零总总满是家庭八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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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花碎碎心)

 随筆诗

心中事红尘落定,
庭院深深爱奇艺。
诗词穷穷拂袖添,
歌舞一阙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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