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读过沈从文先生的名篇《边城》,其语言之清新,故事之急缓,让人见识了名家作品的魅力。近日,看到卓老师写作群里的朋友们争读沈先生的短篇《三三》并纷纷写下读后感,我禁不住好奇,亦不甘长期做一个落后分子。“这周读完三三。”我在伯乐的作业评论区夸下海口,其实是不想让自己有退路,结果还是晚读了几天。
如果说“边城”是漫漫长夜里无声啜泣的悲剧,我想“三三”也是一个类似的悲剧,只是这悲泣更短暂,静默和悄无无息。
桃花源记处,杨家碾坊里,三三和母亲相依为命。寂静的山湾生活,被一个来访的白面书生扰乱了。此人来自城里,兜转乡间养病。
“不许钓鱼,这鱼是有主人的!”三三远远地说。
“谁说溪里的鱼也有主人?难道溪里活水也可养鱼吗?”白面书生带着几分调侃说。
这是他们初见时的对话,简单直白,不见一分温柔。
“要多少金子把多少金子。”书生纠正道。(管事先生提到要从三三家买鸡蛋给书生补养身子,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三三带着愠怒,说:“可是我不卖给你,不想你的钱,你搬你家大块金子来到场上去买吧。”
二见书生,三三自然耍着自己的小性子,一个可爱、单纯、率真,不为世俗沾染的纯粹形象跃然纸上。
……
最末一次,三三和母亲提着蛋篮子想去看望书生。总爷家门口,却探得书生死了的消息。三三脸白白的拉着妈妈的衣角,俩人失魂落魄地走回溪边碾坊。
一个城里人,一个乡下人,原本是平行线上遥遥相对的两个小点,却因母亲和三三的一点儿小幻想(当然也有来自书生的主动和暗示),通过钓鱼、送鸡蛋等你来我往,平行线上的一个小点在梦里渐渐看清那一张现实里念念不忘的脸。然而,是梦就有醒来的一天。书生去了,三三和母亲就像一竿子被打醒的溪里的鱼儿,不得不从寨子总家游回依然熟悉的山湾碾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去城里,我也不去城里。城里天生是为城里人预备的,我们自然有我们的碾坊,不会离开。”正如母亲对三三说过的话,或许她们的灵魂更适合停留在朴素的地方。
朦胧的情愫和爱意,渐至清晰,却最终被扼杀在摇篮里。这淡淡的情意,不免让人哀伤、怅惋,如无弦之箭或无箭之弓,无处安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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