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问他想吃啥?他说烙几张饼吧,掰了香椿了在冰箱里,炸点儿香椿鱼,熬锅米粥,想喝粥了。
我说行。又觉得天热了,烙饼怕是放不住呢,因为他一走就是一天,主要是晚上在家吃饭。
我说:“再包些饺子吧,多包点儿放冰箱里冻上,想吃了就拿出来煮。”因为我下午又要回北京上班了。
他说好。
然后说吃啥馅儿的呢。想了想还是喜欢野菜的,就说:“一会儿问问婉时,有没有焯出来的苋菜之类的。”婉时和我一样都喜欢野菜做馅儿,每年雨季里野菜最多的时候都要采好多,焯好放冰箱冻起来,想吃了就可以拿出来吃。
他说:“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年咱地里这茬粪可没上好,出了好多的苋菜啊灰灰菜啊苦蔴的,我锄了好几遍了,锄不干净。那些天前院二姐把钥匙拿走了,天天去地里割,那天喊我吃不?过去拿。我才不拿去。你要去地里去二姐那儿拿钥匙吧。”
等去二姐院里,人早去地里了。表兄说一会儿就回,让我等会儿。唉!真是勤快啊,不到八点呢。
想想也是,没出去上班的时候每天也天蒙蒙亮踏着晨风去地里,太阳一杆子高还不算太热的时候踩着露珠回家。
干活的时间自己把握,这点农村人是自由的。
不等了,他走时给了我一把不清楚是不是地里锁上的钥匙,我拿着去试试吧。现在地里几乎家家都拉上铁丝网了,铁将军把门,别家的地进不去的,荒地里的野菜不下雨瘦瘦的不喜欢。
半路正看到大嫂骑自行车从地里回来,哎呦!都挺早呀!我这才出来都不好意思了,学会赖床了的说。昨晚还说她这两天输液呢,大嫂是个身体不好的。刚还想过去看看,她家锁门了。
说了几句话,问我干嘛去,我说地里。她说二姐在地里呢。我说知道了。
刚进地头,二姐正好出来了,我叫了她一声,她笑着说:“回来啦。一走这么多天,还是外面好吧!”
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想回来了似的。曾几何时,四年不到,我居然成了家里人眼里的外人,那有苦有甜的日子,紧张忙碌的日子,烦躁不安的日子,两眼一抹黑全是陌生人的日子,哪里有家的静美安然?……不说也罢。
我说:“是有段时间了,没有休息回不来呢。钥匙呢二姐,我看看去。”
她看我拿的大塑料袋子说:“别去了,我炸(焯)了好多呢,家里拿去,别费事了。”
我说不用了,也想去地里看看,他说死了好几棵树。
她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我,然后叮嘱我:“你掐西边那畦吧,别的都让我割了。记得回去把钥匙还给我啊,我还得用呢!”
嘿!这钥匙好像是我家的啊?咋就成了还给你了?真是哭笑不得的说。
我点头,行。左不过挖野菜,也省了打好多的籽,他也没时间锄,老打灭草剂不行的。
有肥有水的地野菜生的就是喜人啊,肥厚嫩,看着就香。各种的野菜一会儿就打了一袋子。然后看树,看核桃,结的真不少。也真的死了几棵,大棵的,好心疼啊。
然后坐在树荫里,看天,看云,看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轻纱一般柔柔的洒下来;听鸟鸣,燕子,喜鹊,麻雀,还有不知名的鸟的叽叽喳喳声;感受风来,穿过枝叶拂在身上,凉爽;各种的小野花,不起眼,却静静的开。
我喜欢,多么安静安然安逸安恬的时光呀,过几年老了,回家就过这种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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