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文/艾渝倩

图片源自网络

        西娜坐在火堆旁补着一条已破旧不堪的裤子。屋外，洁白的月光洒落下来，给安和村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微风拂来，所有事物都轻轻摇摆着，好像尽情享受这无瑕的美好夜晚。这间小屋里混乱不堪。锅碗瓢盆随意堆放在洗碗池里，木制家具腿脚已经发霉，灰尘在柜顶落了厚厚的一层。

        丈夫何尔上午就出门了，这时都还没回来。“当，当……当”古年的摆钟响了十二下。“哼！干脆别回来了，反正回来也没用。”西娜有点生气，也许是因为何尔太过无能。

        “啪——”，邻家小屋里突然发出巨响，是东西破碎的声音。

        西娜惊了一下，想起邻家小屋里还有一位高龄的老奶奶。莫不是出什么事了？看到自己已年过花甲的老母亲熟睡着，便快步向邻屋走去。

        西娜敲了三下门，没有人回应。她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帝的是一位脸色苍白的老奶奶，一动不动地倒在木椅上，身上躺着一个被毛被裹着的熟睡中的孩子。突然，老奶奶从椅子上倒了下来，西娜眼疾手快护住了老奶奶和张子的头。西娜愣了一下，把该子抱回家，关上了门。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又觉得非这样不可。她把那个孩子放在母亲身旁，盖好被子后连忙把帐子拉好。

        西娜眉头紧锁，忐忑不安：“他会怎么说呢？……不，他一定不会同意。家里的唯一收入来源就是买庄稼得来的钱。每天天还没亮就拉去卖，回来后还要照老母亲。而何尔呢？一天天就知道出去闲逛，一点忙都不帮。他是那么自私，那么无能……为什么把她抱过来啊？他一定会骂我的！……骂就骂吧！我不在乎……

        门“嘎吱”一声，西娜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有人！只是风而已。”西娜长舒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着。“我该怎么办啊？告诉他吗？只能告诉他了，我不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藏一辈子啊！况且孩子还会长大……”西娜沉思着，久久地坐在床前。

        门突然开了，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大夫何尔缓缓走了进来。

        西娜立即站了起来，不敢抬眼看他，“回来了啊，今天去喝酒了？”

        何尔好像不想回答西娜，漫不经心回了声“嗯”。接着就陷入一阵沉默。

        这时屋外已狂风呼啸，不再拥有之前的宁静。

        何尔半眯着眼，昏昏欲睡。西娜看着何尔说道：“你知道吗？咱们邻屋里的那个老奶奶死了，身边还有一个孩子……”

        何尔瞟了一眼西娜：“那关我们什么事啊？”

        “你不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吗？”

        “可怜？怎么，你想收养啊？”

        西娜沉默了一阵，决定不再隐瞒。“没错，我就是要收养她。”

        “收养？收养什么！自己都还养不活，还想收养一个穿尿不湿的？哼！”丈夫冷笑一声。

        西娜爆发了，她大声喊叫着，把心里所有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工作过吗？你赚过钱吗？是谁在料理这个家？是谁养活了这个家？你无能、自私！就算要收养，那也是我在养，增加的是我的负担，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将还是每天出去闲逛，我将还是辛苦操劳。你的生活难道变了吗？”

        何尔不敢吱声，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准备睡觉。他小声嘀咕了

一句：“要养就养呗，反正……不关我事。”

        西娜突然捂着脸抽泣起来，很久很久，直到安心村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