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暴雨,陆地上被冲刷的一片坦荡,飘摇着的情绪也随着柳絮的坠落安定下来。
就在我踩着积水往前走的时候,遇见了A同学。他把摩托车往我身边一停“我载你啊”痞里痞气。
他还是我高一后桌的时候,一副憨厚朴实的样子。因带了牙套声音含糊不清就很少说话,语调却是极其温柔。我喜欢听歌,无奈学校查手机很严,就经常缠着让周围的人唱给我听。不例外的A同学也给我唱过,算是五音不全整首歌没一句在调子上。
我上的高中有个先例,就是高二的学长会踩寝,其实就是想让高一的新生认他们做所谓的大哥。是专挑软柿子捏的那种,我们班的男寝室被盯上了,A同学最老实就变成了无聊的发泄对象。十几个人冲进去把A拖到地下打,同寝室的男生和所谓的哥们连阻止都不敢。据说高二学长走后A同学趴地上吐血沫,周身几个断掉的拖把棍子。
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我觉得有人戳我后背,很轻微的那种像是怕惊动了我。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回头,是A。“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整张脸没一处是好的。突然鼻子一酸我赶紧转了回去,正好老师往这边看,使我这个举动不至于显得唐突。我身子往后靠着桌子说:“你人很好的”
半晌也没有回答,我想应该没有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都是我太好了”接下来传入耳朵的便是刺耳的椅子倒地声,我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讲台上。“老师我给同学们唱个歌”是陈述句。老师看看他点了点头出去了,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A用手撑着桌子唱的是当时流行的《时间煮雨》,与其说他脸上的是笑不如说是狰狞,声音小而尖利。却没有一个人笑,因为他哭了。似乎有什么从他身上徐徐消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光芒飘落。恍惚中我觉得他发出了嗤笑,说着:没人帮得了我。
从那那首歌之后,A就像变了一个人。语调变得像是很随便的慵懒,牙套没带够时间也摘了,还在手臂上纹了纹身,喝酒吸烟打架像是本能。可我知道他一直是和我偷偷的在学校养仓鼠的A同学,他的一腔孤勇在我看来只是一种生活的方式。
“好啊,去二桥”我从他头上取下头盔,抓住他衣角。“走喽”车子开的飞快,细密的雨点一颗颗砸进皮肤,就像很多很多被我们接纳的苦难。“发型很帅嘛”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笑的弧度还和原来一模一样,不管怎么变,我们心里都住着善良的小孩。
他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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