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的是“慈母手中线”,少道是“无父何怙”。我们一直沐浴在父亲给予的温暖下,几分抗拒而又心安理得。
父爱似乎早已被蒙上了鲜于表达的阴影,可我们又对父亲表达过什么呢?
红尘紫陌,纵陪千百度,万年回首,父在身旁,是父爱;婚嫁父泣,徒求女福兮,是父爱;愿为女欢笑喜,不愿女儿伤心涕,是父爱;而女儿,徒变化着一张从稚嫩到成熟的脸,只管享用着无尽的宠爱。
缓缓道路,浸润其中。我的成长中也有一位高大伟岸的父亲的身影。从举高高到剪指甲,从教刷牙到陪说话,从看烟花到做旋转木马。父亲从未缺席。
父爱是什么?是一把大伞,即使在风雨交加的路上,也不让一滴雨珠落在我身上。我有一段模糊的记忆,是父亲去送礼。可能因为我的学习,也可能因为我的户口。我有一段清晰的记忆,是父亲在挨打。因为他要谋生,因为他要给我一个家。在我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居家好男人,洗衣服、做饭,一把好手。小时候,邻人常逗我:“你家谁干活?””我爸。”邻人都哈哈大笑。渐渐地,我长大一些了,得到母亲分派的家务,我只要在父亲面前做个可爱的表情,父亲便立刻意会并很暖心地承包下来:“好,别累着我的娇闺女了。”
父爱是什么?是一根拐杖,即使在崎岖不平的路上,也不让我一个跟头栽在道路上。夜幕沉沉,是昏暗的四壁和一只灯泡。父亲坐在我的身旁,陪我看着数学练习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灯泡是父亲接上的,他是家里的电工,兼各种零杂工。练习册是父亲买来的,因为我数学不好,除了父亲,谁也不能陪我度了这道难关。那些日子,父亲每天骑两个小时的电瓶车,从乡镇到县城,陪我做一个小时的题目,陪我度过漫漫黑夜,第二天做好了早饭再骑两个小时的车走。寒风烈日、大雾暴雨,日日如此。
父爱是什么?是点点繁星,即使在孤寂苍凉的晚上,也不让我们丢失希望。高三下了晚自习,摸黑走进家门口的胡同,四周静悄悄。我把自行车停在楼道里。电动车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吓我一跳!原来父亲早就来了,车子停在楼下。警报越响我越害怕。逃也似的跑到四楼,进门便哇哇大哭,压力太大了,响声太大了。我这么哭个不停,直到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弄清了原委,站在我身边不停地自责。心疼得不成样子,从此父亲停在楼道里的电动车再也没发过声响。这个世界上,只有在父亲面前才可以哭得这般恣意,因为大哭的女儿心里信任:宠溺自己的父亲绝不会冷漠离去。多少铮铮铁骨汉,硬是被女儿“欺压”成侠骨柔肠男,而那欺压的本事,源自父亲心里深深的爱。
风在梅枝间留下脚步,却又匆匆离去。不由让人想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憾事。常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而这个情人今生今世做得太不够格。执笔为父挥字,但求岁月助女儿快快成长,且饶了曾经挺直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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