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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地下停车场只有寥寥几辆车,led灯管照射出一排排明亮的光。
慕容雪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斜靠在江念北宽厚的肩膀上。
察觉到动作过于亲密,她有些尴尬的赶忙移开脑袋。
但他俩一时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嘴唇张合了好半天,却是十分默契的同时开口
"你电话接完了?"
"你家住哪儿啊?"
他们看了看对方,不知道如何缓解空气中彻骨的凉意,只好又收回了眼神。
"那个,不要紧,反正都已经晚了……"
"看来真不是个乖孩子"她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他说出这句话时,带着一抺坏坏的笑斜着眼睛凑近她。
"没……没有……我是说……"他发现他自己很喜欢看她被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
她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浅粉色的小洋装,她对衣服没有什么研究,不知道是什么面料,只知道穿着很漂亮,也特别舒服,和自己从小穿到大的大卖场卖的几十块一件的衣服不一样。
她终于知道说什么了:"这是你买给你朋友的吧?这衣服不便宜吧?你放心过两天我会把它洗好,好好的还给你"
他又笑了:"不打紧的,你不用紧张,衣服本来就是拿来穿的嘛,刚好,你身量合适。"
……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哎……"
"嗯?"她直睁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才刚他问起自己家庭住址的问题。
她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从十七岁到现在,她来到这个城市快两年,一直都在找兼职,最多的时候,一天要打三份不同的工,累了,就歇在马路边的石凳或是公园的椅子上小憩一下,不过,她最近这段日子在给一家烧烤店打工,老板人很好,见她晚上没地儿去,就允许她在店里睡,全当是看店了。她闻言感激的眼泪直流,白天做事儿也就更加勤励些,每每到了晚间,就把一张用不着的大木板搭在几个未开封的饮料箱上做床,老板发的第一个月工资,她先去给自己买了一整套全新的床上用品,高兴的一整晚躺在"床"上傻笑。
这两天烧烤店的老板回老家探亲去了,店里没活,她才又找别的活干,不想就碰见薜老板这档子事。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现在无处可去,四处为家吧?"
他见她又是低头不语,颇为无奈:"ok.乖孩子不会告诉第一次见面的人自己家在哪儿。"
她看着他,他的双手抚着方向盘,露出那几个晃眼的戒指,他的手指很长很细,白晳的像个女孩儿的手一样。
她还是笑了,没忍住。
"笑什么?"
"笑,笑你不乖喽。"
"你又乖在哪里?大半夜在这种地方?"
"那彼此彼此喽"
"我是说,你年纪小,外面坏人多,像薜老板这种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小心一点……"
"嗯嗯……"她点头。
她任由他把她带到一间温暖的套间,房间里打着舒适的橘黄的光,空间很大,各类家具齐全,还有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外面的夜景,点点星辰般的光亮,还有宽大的床,被子很柔软,连铺满防滑垫的卫生间也是干湿分离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房间,像城堡一样。
江念北离开的时候还细细叮嘱她:"一个女孩子家,晚上睡觉要记得锁好门。
说完便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慕容雪却仿佛还在梦中,听见江念北的嘱咐也只是轻轻点头,只待他走后,就像个小孩第一次进游乐场一样兴奋的,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希望自己的眼睛和大脑可以像照相机一样定格看到的所有,就像灰姑娘面对即将变成马车的南瓜,她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来到这么华丽,这么宽敞的房间里。
她笑呵呵的哼着小时候妈妈给她唱过的童谣,突然想起了那个跪在地上央求继父原谅的泪眼婆娑的妈妈……
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生活好像就是这样吧,时刻充满着未知,那些无法预料的惊喜或惊吓,总让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像开巧克力盒子一样,苦中带甜,笑中带泪……
她有点后悔,没有鼓起勇气问刚才走掉的他的名字,虽然穿的不伦不类的,但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一个调皮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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