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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吴蕊的病例报告,刘老师让我再写一份总结,要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在今后的医治过程中要更注重细节的把控。而我只是匆匆的走了形式,便向医院请了一周的假。说是要出去旅游,换换心情。一周的时间,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反复的思考着自己的医疗方案,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患者的每一个反应,但到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都是她的眼睛,那大大的,有神的,带着期待,祈求希望的眼睛。让我每天无法入睡。我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亡的病人,在从前的科室也有很多病人因肾衰死亡。我主治的病人中就有 不下5例。但都是年纪比较大,各项身体指标都到了极限,符合所有的自然规律的死亡。但ICU不一样,有老人,有中年人,有青年人,而我的第一个青年人病人,20几岁的年纪,就因为这样的本来应该可以控制住的病情离世了。这让我懊悔,失落,让我丢失了一直以来的自豪和自信。我反复的在想,如果那个时候用另一个方案,或用另一种药剂,她兴许就可以活下来,就可以和自己的家人,孩子共度一个完美的人生。
这样的感情用事,用老师的话讲,是极不专业的。作为医生最基本的素质就是强大的内心,强大到可以和死神并肩,可以在地狱穿行。我终究不是个合格的重症医生。
假期结束,我回到院里,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先给了刘老师看,再交给副院长,他们的表情惊人的相似,难掩的失望和几乎频率相同的摇头让我知道我成为了一个失败者。
我又回到了我从前的科室,只做一些无关生死的病人的主治医生。
也许,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们,我会在这个岗位碌碌无为的工作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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