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替姑娘提起竹筐,扶起正弯腰向下的姑娘。
姑娘抬起头冲他微微的笑道:“怎么今日,这样的早?”
他没吭声,默默看着姑娘,大大的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一张清秀消瘦的脸孔......不会的,不会是的......
“先生啊!张三和阿大他们刚才还说,等你来了,便要喊你一起来打扑克的......我说这西洋传进来的玩物,我加先生!是未必喜欢的......” 姑娘看着他。娇柔脸上是涂了霞光,如涂了胭脂一般,这般粉嫩的颜色,将他的目光长久的留在她的脸上,不会的,不会是的......
“先生,请先生给我们看看画的如何?”两个小童垫着脚,仰着头将画递到他眼前。
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不过少年时得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奖,从此在艺术上便再无精进。
几年前,他搬到这镇上开了家门可罗雀的画廊,可这村里的人却个个称他为先生。
“先生啊!今日,也是巧了,一条鱼跳进我的竹筐里,今日我烧给先生吃吧!”笑着的姑娘便是他的妻了,名字是他取的,唤作:风荷。
“先生啊!郑婆婆家生了个孙子送了我们红皮的鸡蛋呢?”说着,她便剥好了蛋塞到他嘴里。
她总是带着百般的讨好对他,这次也是,只是塞的急了些,带着五香味道的蛋,塞进嘴里他来不及咀嚼,呛的不轻,眼角竟涌出泪来。
风荷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慌忙拍着他的背,温热的触感从背上传来,柔柔的软软的传遍他全身。
没错不会的,真的不会的,那镇上的医生说的全是假的。
那些西医全是骗人的,说什么这都是他幻觉。说这都是他的想象?说他这是病?说这小镇上是治不了的?
那这触感是什么?那这眼前的人是什么?那这声声呼唤又是什么?
胡说八道!那庸医才是疯了!他是真疯了。
他将油灯挑亮了些。
如今,风荷的脸色还是有些差的,该涂些胭脂才好。
亏自己刚才还那般的绝望......他摇头笑着,默默拿出画板开始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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