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伶仃岛感觉里是个天涯海角永远都不会去的地方,忽然它就意外的闯进了我的行程。
从珠海的香洲港出发,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海轮,下船时已经接近忍耐的极限。接我们的是海岛上的派出所周所长。看见我们煞白的脸色,很同情的问候:晕船吧,我第一次来海岛也是吐得一塌糊涂——原来这是个新疆伊犁长大的帅小伙。
外伶仃岛是个建制镇,有个很奇怪的名字:担杆镇,全镇人口五六百人,常住只有一二百,岛很小,但在珠海所辖的几十个岛屿中还算大些的,据说这个镇子出了三位珠海市市长,是个灵气十足的风水宝地。码头密集着珠海以及港澳的渔船,在潮起潮落中漂浮着。唯一的度假村叫做“相思林度假别墅”,四周是些 “不结相思豆,只长毛毛虫” 的高大相思树。
住宿很简陋,窗外的风景却异样的奢华——怒放的三角梅,碧蓝的大海。也住过所谓的海景房,遥遥的看海。这样近的距离确实没有过:几乎可以从窗台上跳进海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是一个句子,而是从眼里流入心底的真情实感。
外伶仃岛通常来海岛的游客有两个目的:游泳、钓鱼。因为不是旺季,海岛上游客很少。在我这个北方人看来,天气好的一塌糊涂:打底加小开衫。海风习习,大海、礁石、渔船、海鸟…在镜头里是风景,在眼里是流动的梦。南方就是这样,几乎所有的树都长势旺盛,叶片绿得发亮,开着奇异的花朵。橡皮树和榕树的气根在风中如流苏一般优雅的摆动,三角梅随意舒适的开放着,没有了燥热的太阳,实在是人间天堂了。
很多废弃的碉堡在依山而上的路边,醒目的标语“要准备打仗”还留在昔日的营房墙壁上。当年的战士已经洒落在祖国大地,营房后面巨大的榕树还依然是当年的姿态吧?隔壁的巷子就叫做榕树巷。
海岛是吃海鲜的最佳去处。多刺的濑尿虾(当地口音总是听不明白,总算是知道原来被捉时会撒尿的缘故)、斑斓的花蟹、漂亮的海螺….都是刚刚赶海回来的,可惜北方住惯了的人,看见青菜就像见到了亲人。记得一个东北籍的朋友嘲弄我们这种“不南不北、不是东西”的中部人,说整天价的吃草草。想来北方是吃动物的,中原是吃草草的,南方是吃虫虫的。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胃口、身体以及心理都只适应自己已经适应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因为行程匆匆,几乎没有时间可以环岛而行,香茗家的告诉我他曾经在岛上垂钓过,有很漂亮的海鱼,可 惜名字一晃而过没有走进记忆。
外伶仃岛去年十一月份去的珠海,外伶仃岛连同那次行程都在渐渐模糊了,甚至当时的心情都已经渐渐的离我而去,偶尔看见这段写了一半的文字,有恍然隔世之感。外伶仃岛就像在火车或者飞机上遇到的一个特别有缘的人,聊过了,很舒适,很喜欢,甚至让心灵微微颤动了,没有问过彼此的行程,没有留下联络方式,甚至不知道对方姓名,匆匆的别过,也许永生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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