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和风习习,花红柳绿,鸟鸣蝶舞,一派生机勃勃,人间祥和。然而,塞北地区却狂风肆虐,黄沙乱舞,天地一色,昏昏暗暗,俨然成了一座座土城。看当地朋友,苦中作乐,戏称吃土,西北风管够,并衍生出许多沙尘暴文化,有歌,有诗,还有画。
看着那些鲜活的场面,我发现,那样的日子于我而言,原来已经很久远了。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而真正来临时又携沙带土,PM2.5那就是个小弟,相对于南方的温柔婉约,这简直就是大西北粗犷的汉子。没有诗情画意,只有铺天盖地的黄土黄沙。那风是直来直去的,遇着阻隔便打起一个大旋儿,任是碎纸砂石枯枝败叶统统卷起,呼地一下,打在脸上生疼。
那时还在念小学,每年开春时候,我们便有了一个特殊的装备——纱巾,颜色各异,但制式统一,必须透明,必须够大,因为它不是只围在脑袋顶上的,而是要把整个头包裹起来,甚至连男生都要备上一方,“大风起兮纱飞扬”,我们的纱巾成了这昏天暗地中的一抹靓色。逆风时,要将头深埋,上身前倾,脚成弓步,如登山状,举步维艰,时不时还得倚墙而行;顺风时,身又要挺直,稍向后仰,忍不住要疾步前行,但一定要掌握好平衡,稍有不慎,便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无论顺风逆风,我们都被迫与大自然做着最顽强的抵抗。等到了学校,一个个那是名副其实的"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再看课桌上,凳子上,窗台上,地面上,早已均匀而密实地铺着一层土,经过风与窗的过滤,竟也是颗粒细腻,而我们的教室似乎也成了一座从千年之前穿越而来的古城,带着泛黄的底色。于是上课前,我们挥动手中的抹布,再次接受尘的洗礼。
这样的天气常常一连持续几天。往往是上午还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下午便狂风暴作,飞沙走石。天气似乎失去了控制一般,整个世界成了风自由发挥的舞台,它时而怒吼,时而呜咽,时而犹如万马齐啸,时而又如蚕食桑叶。屋内已是昏暗一片,窗棂瑟瑟发抖,甚至感觉灯光也是忽明忽暗。我们就这样,屋中听风,屋外吹风,风里来,风里去。
作为春的信使,这样的风实在是不太友好。但即使这样,也挡不住万物对春热烈的期盼。杨柳悄咪咪的抽芽,小草怯生生的冒头,连山上的杏花也倔强的开放了。一年之计在于春,那便就着这狂野的风,来一首慷慨激昂的赞歌!
塞北的风,一如既往的"糙″。只是,我希望未来有更多绿色的手安抚它狂躁的心,从此温文尔雅,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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