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在凌晨十二点半醒来,窗外仿佛是在抗战时期的重庆,雷声不绝于耳,远远近近的传来,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闹哄哄的世界,先是咚的一声,空洞而悠远,从低矮处往上升,然后是噼里啪啦细碎的炸开,要么是咻的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在以为结束的时候,又响起嗒的一声,最容易辨识的是爆竹的声音,密集而急促,躲在某个更矮的的角落,忽的响起,很快结束,然后便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楼上不知隔了几层,有个女人在哭喊,听着应该是十九楼,因为不太听得清,只有在她用力哭喊的时候才能分辨,有个女声在安慰,或者争吵。
隔壁单元的一家子在吃元宵,窗户紧挨着他家的厨房,听得见有老人絮叨,小孩闹喊,还有长辈的呵斥,听得见有人吃完后把碗筷放到水池里的声响,用水冲碗,再用手洗碗的声音,洗完后,嗒的一声关了灯,嘭的一声关了门,然后整个他家的世界,就又离我远了一些,不那么听得清楚了。
楼上的一家,好几天没动静了,要等正月十五以后才回来,否则每天总是要骂男人的,一边骂,一边拖椅子,有时也会摔些东西,有时也会哭喊两句,只是年前几天就没声响了,回去过年了,否则是不会这般安静的。
对过是一对年轻小夫妻,平时除了出进门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时常坐在书桌前看书,就听得背后咣当一声门打开,撞在墙上弹两下,再被门吸给拉住,有人拖了把椅子,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寂静,时常听得脊背发凉,原来隔音是这样的差,甚至听得见开关台灯的提嗒声,那是金属弹片回弹的声音,干脆而有力。我便时时在想,是不是隔了一堵墙,有人像我一样,静静的坐着,听着四面八方的声响。
外面慢慢静了下来,烟花渐渐稀疏,夜恢复了宁静,远处传来一两声引擎的咆哮,由近及远,直到消失在深夜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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