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就构思了这篇小说,故事的梗概也理清楚了。只是迟迟没有动笔,总觉得故事不够吸引人。现在没啥东西可写了,只好把它翻出来,在经过深构思一下,看看能不能写得下去,能不能令自己满意。
自打赵月娥嫁到这个村子里来,她就没有了名字,提起她,就称为海子媳妇,后来叫小强妈,再后来叫李刚奶奶。多少年了,她没有自己的名字,甚至没有自己的姓。她成了一个附属,一根攀在树上的藤。
到她六十岁的时候,男人海子已经死了三四十年了,儿子小强已经结婚生子,生活富裕,孙子李刚也上小学高年级了,不再用接送。她终于可以为自己生活,她的思想开始觉醒,她的枯萎的爱情的枝杈发了芽,渐渐生出绿叶,鼓了花苞。
……
李刚奶奶,你来了!老刘头赶紧从土坝上站起来,憨憨一笑对她说。
她走过来,坐在土坝上老刘早已经铺好的褂子上,脸上现出不愉快的表情。
李刚奶奶,立秋了,天有些凉,你穿得……
不要叫我李刚奶奶,我有名字……她突然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说。老刘头愣住了。平时自己都是这样叫她,大家都这样叫她的。
她感觉自己失态了,停顿一下,语气和缓下来。当年,我爹是教书先生,我出生后就给我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赵月娥。我们村里人都叫我小月娥,我上学后,同学老师都叫我大名。只有嫁到你们这里来,嫁给海子,我就没名没姓了。好像我的姓是海子,我的名字就叫媳妇。呵呵,海子媳妇就成了我的名和姓……她苦笑着,叙说着往事。
老刘头已经重新坐在土坝上,就在她身边三尺远,静静地听。
这么多年,他们不叫我名字我都习惯了,好像我天生就该被叫成谁谁的媳妇,谁谁妈,谁谁奶奶!李大海,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娶了我仨月就死了。我一个人生下强子,抚养他长大,给他娶媳妇,帮他看孙子。我这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走过来了。可为什么让我遇见你。你来了,我心就长草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六十岁了,心里还长草了!这么多年守寡,心如枯水,怎么就让你这块石头激起浪花来?
昨晚,我跟强子两口子摊牌了……说着,她居然留下两滴眼泪,她擦了一下,接着说,强子这王八羔子,居然跟我说,娘你都多大了,你都是李刚的奶奶了,大家伙都叫你李刚奶奶,你怎么还想嫁人啦?
我说,我是李刚奶奶怎么了,我就不配有爱情吗?
老刘你猜,强子听我说了“爱情”这词,居然一脸惊讶,他笑话我,笑我说出“爱情”这词。他说我被手机视频毒害不浅,他以前是这样说李刚的,可是这回居然这样说我……
她说不下去了,脸上已经流满泪水。
老刘头心里十分难过,可是笨嘴拙舌的他又找不出安慰的话,就悄悄把屁股向她靠近了些,把手慢慢向她移过去,很慢很慢,在将要碰到她的手时,突然一狠心,猛地压在她手上。
她心里一哆嗦,本能地想抽回手去,但内心里。有个强大的声音喝止住了她的手。一张青筋暴露的大手心里,攥着一只还算有些光滑的小手,两个人都不说话,他们都在倾听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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