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窗外万家灯火。亮着灯的车在缓行移动着。
窗外下雨了。下雨的日子,湿淡淡的感觉像穿着没晾干的衣服。
日子慢慢接近夏季。
已经过去四分钟了。秋辞感到百无聊赖,发呆地凝望着公交车出现的路口。
雨水不多,足够淋湿身体。
等候的时间,秋辞开始看着小说《雪国》。这样的场景多少有些新鲜,文学少女吗?还是装装样子差不多。
公交车停靠站台,等候到此为止。
秋辞合上书页,提起湿水的折伞。上车,刷卡,听到提示音后走进车厢内。小心翼翼地不要雨伞碰上旁人裤脚。左手护着书面。
司机在红灯亮起时突然停下。因为挤让,旁人看了一眼秋辞,沉重地用鼻子呼出一声,皱起眉头。
也许是没有恶意的。但那个瞬间,不稍小心浸湿或者踩上他人的愧疚感和委屈。
带着微妙的不自在,扯着嘴角,秋辞小声说着“不好意思”,退后靠向车窗站立。
下一个站台有人下车。多数人拥挤在后车门。秋辞推上眼镜,认真地看向窗外。
“还在下雨。”
身边走近一个男生,他握上秋辞头顶的扶手。正在和别人通话。
“你要去吗?”
“哦。”
普通的回答。对方应该不是女孩子,秋辞猜想。
男生的声音平静地没有起伏。繁闹的时候他像温水般柔和。
秋辞短暂地看着那个男生,手里提着被雨水淋湿边角的纸质口袋,里面是鸽灰色的衣布。算得上清瘦的男生,长得很高,带着细边黑框眼镜。
他穿着汉服。
周围的人时不时地斜斜相视,小声谈论。
大雨连绵的景色在车窗移动,镜面移动的虚像和镜内的实物,好像电影的一幕。男生身上像在发光,被所有好奇之人注视着。
车停稳后,后门打开,刚才拥挤的人陆续撑开伞走下去。
男生也一同走下去。
“油茶他去吗?”
一字一顿地像线一般将秋辞的目光牵系着男生的背影,耳听他说出的名字,熟悉的模样映现记忆。
秋辞猜想着,电话那边会怎么回答。
转眼间男生的背影被人群遮挡。
公交车缓缓行驶着,缓缓行走在时间流淌的轨道。雨水流淌下水道的污浊,跟着那天一起消失。
秋辞看向拿在左边的小说《雪国》。岛村在列车上见到美丽姑娘叶子时,就像在梦中看到幻境的虚无。
那种无法形容的幻感,秋辞的心几乎为之颤动。
约莫过了半分钟,秋辞想起自己错过下车站台。应该和男生在同一站台下车。
再次停车,司机打开车门,秋辞第一个走下去。一副淡定自若地表情,迎面扑来的雨水落在镜片上,吹起落肩的头发。
秋辞撑起伞走向返程路线。
雨天在家,电视里播放着烂俗的电视剧,黏腻的女主角在向男主角撒娇。女人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切菜。
“喂?”余光看到秋辞的名字,长发垂扫过来,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手用手腕的发圈简单扎起。
秋辞平稳的说,“螺青,你猜我看到谁了。”听得出她还在外面,下着大雨。
“小学班主任?”
“不是。”秋辞否认。“一个汉服的男生。他知道油茶的名字。”
易螺青笑起来。“岂曰白衣?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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