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年前的七月七八九三天,决定了我的人生基调。
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猩红热也是与今天的新冠肺炎的传播方式一样,也是通过飞沫传播的一种呼吸道传染性疾病。
尽管传染的主要途径相似,都是经空气飞沫传播,但猩红热是链球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性疾病,而非病毒。主要症状就是高烧不退。
哦。对。
我就是带着四十度的高烧,晃晃荡荡走进高考考场的。
十七岁,阳气十足,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猩红热。但当你体验着被高烧折磨得五迷三道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神志不清。
当被高热烧得大脑一阵一阵产生间歇式空白的时候,想要把平时积攒起来的本领,全部用在数理化语政外这六个科上,那才是痴心妄想。
即使把你平时认为手拿把掐,烂熟于心的那点儿货色,竹筒倒豆子式的全部都能在高考考场,这个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关键时刻,抖落出来都不容易。就别指望带着“重伤”上阵,还能有脱颖而出的奢望了。
总是得感谢妈,四十一年前的那场高考,更得感谢。
如果不是临上考场前,妈把家附近的一个私人诊所拼命敲开,让还没开诊,睡眼惺忪的医生给我打了一针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退烧药,还真不知道考场里的我,还会不会把所有的六科全部坚持考完。
第一场考数学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眼罩。
考场内,滴滴答答的马蹄小闹表转了一圈又一圈,估计最少也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眼冒金星、大脑空白的我竟然一笔未动,一题未答。
监考老师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好一阵子,不住地摇着头。
应该是把我当成了迫于家长的压力,不得不来考场凑个热闹,走走过场而已的滥竽充数之流。
大概是发现了我那张被烧得通红通红的脸,不然的话,监考老师也不可能又一次转到我的身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然后与另外那个监考老师嘀嘀咕咕了几句之后,做了一个让我受益终生的举动。
也不知道两个监考老师在哪里变出来的窗帘,挂在我旁边的窗户上。
一瞬间的清凉,一辈子的感动。
接下来我的手脑配合,就变成得似乎有点儿容易了。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尽管那道占了十分之重,平时尽在掌握之中的,可以一举拿下的立体几何题,竟然连一个步骤都没能完成,成了我一生只有一次的高考之旅其中最大遗憾。
还是把其他所有的数学题答完了。
高考成绩公布后,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没那么好,可以理解成没有进入到什么名校。
没有那么坏,是因为发榜那天,学校大门口,那张大红色的榜单上有我的名字。
据说当年我们省的高考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三点几。能够成为那百分之三点几其中的一员,再不满足,也真不应该。
让我觉得更加知足的还有一个,就是面对身体上出现了那么严重的状况,还能被提前批录取,只能证明了一句话。
我命,我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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