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又到了爬叉出没的季节,想起爬叉两个字,鼻尖便冒出儿时吃的用烧锅灰烤熟的,黑黢黢的,香喷喷的,吃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的烤爬叉的味道。
前几天有幸朋友送来了她弟弟摸来的已经放在冰箱里冷冻过的爬叉。迫不及待的开化、盐水浸泡清洗,放入了烤箱。220℃高温,20分钟后,爬叉出炉了,闻一下,吃一口,很肯定的确实是那个味道,跟儿时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慢慢的感受着大自然的味道,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儿时。眼前画面清晰可见,在姥姥家的灶火(厨房)里,表姐从烧锅灰中扒出烤熟的爬叉,去了表面的黑灰,剥出鲜嫩的肉让我吃。
儿时的时光真的是无忧无虑,每年暑假,我爸都会送我回老家住个十天半个月甚至是月儿四十的。我大舅总是骑着横梁的大二八车子到下车的地方接我,然后我就斜坐在前边这横梁上,大热天大舅蹬着自行车沿着河堤,骑十几里路,时而平稳时而疙蹬的带我回姥姥家(姥姥是跟随大舅一家一起生活的)。
和大舅家表姊妹年龄上下错不了几岁,一年半载没见面了,好不容易见面了,那真是亲的不得了。见了姥姥的那种亲情,对姥姥的想念,被宠爱的感觉需要一生去回味。在姥姥家的日子是儿时最快乐的时光,占据了我儿时回忆一大半儿的内容。
丰富多彩的生活是快乐的源泉。早上趁凉快,跟着姐妹去割草,虽然水平不高,手头也不快,但是没在工具上怠慢我,给我配的也是全套完整的:一个铲子,一个小毛篮。白天河塘里玩水、搬鱼,去地里摘西瓜、摘番茄吃。喝压井里打出来的如清泉般甜丝丝的井水。晚上打地铺,表姐表妹摘来小刀红,加入盐和明矾捣碎,用麻叶,把我的手脚指甲,除了狗麽指甲(手上食指)都包齐了小刀红。有时睡到房顶上,看着闪亮闪亮的星星,闻着农村独有的泥土植物的芳香入睡。一早在姥姥家或者别人家的炊烟味里,露珠下醒来,清新的空气,清晨的湿气,那种感觉至今不能忘怀。
在老家,我是被当做客人对待的,大舅、妗子、表姊妹表弟都对我特别好,好吃的好玩的都仅着我。跟她们一起出门或者串门,穿着连衣裙的我也会招来邻居们的目光,问我姐:“这是你家的开(客)?”姐妹也总是回答:“是嘞,搁山上(平顶山)回来里!”一问一答,让我能感受到了从山上回去的我是带着优越感的。
在跟随院长上导师班的一次课上,做意象分析,脑中的那条路就是回老家的土路,院长问,在地下室看到的是谁——至亲的姥姥,院长问看到谁从外边回来了,没有任何思索——是大舅,那一刻我泪如雨下,突然发现对这两位已故亲人的思念怀念是如此的强烈,那一刻我才知道,在我心里一直有大舅和姥姥他们的位置,跟他们的感情一直未了。如今看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清晰的出现在我意象分析的境中,是因为儿时的美好时光是他们给我的,他们一直在我心底的最深处。
如今同样也是吃爬叉,只是曾经一起摸爬叉,吃爬叉的人已进入不惑之年。
吃爬叉这件事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对儿时美味的回味,而是对儿时美好生活快乐日子的一种怀念,一种记忆。如果说营养的美味滋养了我的身体,那儿时的快乐生活是滋养我一生的。
阿德勒说过,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去治愈。我想我的童年是幸福无比的,美好的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着我,如此足矣。
(每日一省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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