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我、爱人、小姑、爱人哥哥四个人一上午时间将南院不用的厨房拆除干净。小姑7点多都到了,我和爱人8点多到时她已浑身灰土。拆了吊柜和柜门,小姑拎出一个杆长一米的大锤,和爱人开始乒乒乓乓砸瓷砖台面,我负责将垃圾戳到桶里拎出,爱人哥哥负责将垃圾运走,婆婆在外面与收破烂的谈价钱。近八十的婆婆拆了厨房是又准备创业了?自从17年3月大姑姐查出癌症,婆婆的麻将摊就荒废了。大姑姐走了有半年多了,婆婆精力恢复了,又准备重操旧业了?想起那时70多岁的婆婆和面蒸馍供打麻将的人吃喝,熬夜守摊,甘心受累。她养了三男二女,大儿子以前不正干,小儿子也颓废,36岁就走了。记得那次应该是她发现小儿子吸毒,我听到她坐在院外绝望地恸哭,我走到她身边想劝她,她止住哭声说:“不关你的事。”
以前她说她要不打麻将就活不下去,两个儿子不正干,气都气死了。我最恨的是她老叫爱人去凑摊,半夜我打电话让爱人回,她还抢过电话数落我不懂事,说“恁舅们都在呢!”小姑也在一旁帮腔。同事们都说我力量太单薄。但三个舅和婆婆真的很团结、很热闹。刚开始我很惊讶,逢年过节几个舅家、婆家来回串亲戚,一次夏天晚上,客厅地上脚扎遍地躺的都是人。尤其是春节,各家更是盛情款待,痛快玩闹,小姑说每年就盼这几天呢。
一向坚强的大姑姐发现癌症时已是晚期中的晚期,与病魔抗争了一年零七个月后去世,这一年多来,婆婆费劲心力、财力,泡药、熬药、再晾凉端给大姑姐,为了方便给大姑姐做饭熬药,又将北院的东屋改成厨房。记得一次大姑姐肠子堵了三个多月终于排了便,婆婆咧开了只剩一个门牙的嘴开心地笑。记得大姑姐一次两天不吃东西,小姑忧心忡忡地唤着姐姐奔进屋子。她带着大姑姐西安、北京奔波看病,出钱出力,尽了姐妹情谊。二舅、三舅在大姑姐去世时跑前跑后,整操劳了几天,大舅在海南替我公婆租房,照顾我公婆在海南修养了四个月。在海南,公公天天乐此不疲地到处转,婆婆打不了麻将就用公公砍回的芦苇杆专心扎了几十个锅盘,回来时送给亲朋好友、左邻右舍。
今年过年我也爱上去几个舅家传亲戚了,那才叫生活。三舅从厨房忙完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说:“小爱,放小苹果”,音箱里就放出小苹果欢快的歌声。孙子们争玩具吵闹,侄媳跑出来蹲下抱住两个孩子,说:“谁是主人啊,哦,你是主人应该把玩具让客人玩呀。小的闹瞌睡哭着要走,手里握着玩具不丢,二妗拿出火腿肠哄着换回玩具。到了二舅家,吃完美食,二舅在电视上放起了旧照片,按年份扫描存档的,小姑他们都惊呼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和身边的孩子一模一样,二舅还笑着回忆小姑和姨家的女儿性格真不同,一次她们在河边戏水,同样不小心掉到水里,姨家的女儿吓得呜呜哭,小姑却乐得咯咯笑。
很感恩能有缘和这一家人在一起,辛苦劳作为了能痛快玩闹,承受悲凄才更珍惜欢欣。我从格格不入甚至怨恨转为开始融入他们的悲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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