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时间长,长的一日三秋,时间短,短的一眼万年。
无意中看到董宇辉的一段话,很多记忆涌上心头。“哪有什么避风港,风来了,我就慢慢走,雨来了,我就靠边走,打雷了,我就捂着耳朵走。我一个人走了很久,我想把孩子照顾好,也想把父母照顾好,还想把婚姻经营好,可我什么都没有顾到,上有老不常伴左右,下有小不伴其成长,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自己就是自己的屋檐,再也无法找到地方躲雨。”这又何尝不是乡镇人的真实写照呢?
2018年我义无反顾的放弃在外人看来还不错的工作,在家闭关了几个月,历经心理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以笔试第三的成绩成为了一名乡镇公务员,从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从“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我而亮”到努力翻越社会主义“三座大山”买房买车,五年有坚持、有落空、有圆满、有失望,我好像还是我,我也好像不是我。
这五年,是酸甜苦辣又丰富多彩的五年。五年多的光景,我看到了“青山绿水,百草红叶黄花”编织的生命色彩;我看到了“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延续的无限希望;我看到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淡淡怅惋;我看到了”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的豁然开朗;我看到了“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的漫漫险途;我更看到了“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的慷慨悲壮。
从2018年9月算起,在乡镇工作已经五年多了。五年多时间弹指一挥间,庆幸的是岁月有痕,基层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我遇见了更好的自己。那些在深夜里睡不着的日子,那些面对深渊想要逃跑的瞬间,如今看来,也是非常珍贵的时刻,它让我们更加诚实的面对自己,只有认识它,接受它,我们才可能真正超越它。
很久前,有两块同样的花岗岩,一块做了佛像,被千人供养、万人膜拜,一块作了踏脚石,挨千人踏万人踩。作了踏脚石的那块花岗岩不服气,对做佛像的那块说:你我同样之质,凭什么你被人尊奉顶礼、而我则沦落入泥?佛像解得精妙、怼得精到:你我之所以判若云泥,不过是你只受了六刀,而我却受了千刀万剐而已。我想,乡镇工作虽苦,但也给了我们前进的力量。我,虽没有成“佛”之志,但还有向上之心,感谢浮光跃金的理想,感谢这一路上涌现的爱和迷雾,感谢所有的遗憾与曲折,感谢岁月于世间欢愉悲苦,许以宽宏。
翻开时间的手掌,春光信马由缰,千花万柳是春天手写的诗行,发际线已没了最初的流量,那些透明的惆怅,都装进用旧的行囊。曾几何时,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午后,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迷茫、困惑,努力寻找想要的答案,然而也是在那个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的早上,我突然明白,生活本身就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注脚,你可以做洛尔迦笔下渡过河流的年轻微风,莺莺拜月里不用花灯照的皎洁明月,抑或是唐诗中酣歌恒舞的五彩鸾鸟,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时光如流,岁月如沙。“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我淋过江南的雨,也见过苏州的阳,也落得大雪一场,但是我还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如你生的漂亮。”感激这段经历,感谢良师益友相扶,感谢不放弃的自己。行文至此,想起电影《大话西游》里有一个画面,至尊宝站在城墙上,盯着悟空的背影,对紫霞说:“你看那人,好像一只狗啊。”以前我对这样的画面无动于衷,但现在我觉得,悟空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那便足够了,况且那个很像狗的人,可是齐天大圣啊。
山水一程,终有一别,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
愿日胜一日,步步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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