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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鸣凤乔
余秋雨的散文标题大多很简单，比如《牌坊》《寺庙》《宁古塔》《阳关雪》等。但是越简单的东西给人的想象空间越大，越有挖掘不尽的信息。
读完《牌坊》，我的心情很沉重，牌坊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心酸凄美的故事啊？
内心总也走不出那些女子的命运，这些冰凉的石头，立在那里，经历风，经历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牌坊的种类很多，但作者笔下的牌坊，不是“状元牌坊”，不是“御赐牌坊”，而是“贞烈牌坊。”
贞烈牌坊——我们在小说里、影视剧中常常能够看到。那些牌坊是为一些亡故的女人而立，表彰这些女人“从一而终，寡而不嫁”的事迹。
在乡间，有很多寡妇，但能够立得起牌坊的并不多，不仅由于花费多，还得有“乡绅公会”的决定，层层审批，标准极其苛刻。
有一座“范夫人牌坊”，远近闻名。她在丈夫死后，独自抚养儿子，儿子功成名就，在母亲去世后立了这座牌坊。
这样的牌坊只是少数，颜色也和其它牌坊不一样，这种牌坊是白色的，摸上去很光滑。而其它牌坊是青色，摸上去凉凉的，有些硌手。仿佛能够感觉到那些女人郁结在心底的哀怨。
这些女子都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迫使她们放弃生命，而化成冰冷的石头？她们不知道生命的珍贵吗？
村子里有一老一少两个石匠，道出了其中的秘密。
老石匠是砌凿牌坊的，小石匠是砌凿墓碑的，他们本是同行，地位却不同，凿牌坊的人明显要高贵得多。
常常是小石匠立了墓碑，再由老石匠建造牌坊，一个贞烈女子的一生就算终结了。
小石匠很纳闷：有些女子死后，明明看到棺材下葬，但立了牌坊后墓里就空了，人们都认为她们升天了。
这的确很神秘，升天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那些女子到底去了哪里？
读第一遍的时候，没读懂。对尼姑的那一段也不理解，对女老师的到来也不甚明了。
任何时候，女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色彩。在那个年代，人们一直以来过着千年不变的生活，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就是好的，就是对的。
尼姑庵里的尼姑来了又走，连庵里的花朵都开得羞涩。但和尚的庙宇却香火旺盛，黄色的墙壁泛着浓浓的人间味道。
女老师的到来为闭塞的乡村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乡民们对外来的事物感到好奇，女子们像一缕春风，化雨化春泥，为沉睡的乡村带来了勃勃生机。
乡民们也想变成女老师那样的人，有思想，有追求。更想让自己家的女孩们也成为女老师那样的人。
虽然这时候，自由的种子萌芽了、觉醒了，但改变还是很难的。
虽然他们都喜欢女老师，但这种感情，也只是乡民们纯朴简单的情感底色。
改变很是艰难，学校里男学生多，没有一个女学生。他们还是认为女子读书无用，女人生来就是为男人服务，嫁人才是终极目标的。
终于有了第一个女学生，那个叫河英的女孩，山谷里的那一抹红色。紧接着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女学生越来越多，老石匠为学校刻了一个牌坊做大门，我想这牌坊一定是用白色的石头凿就，摸上去光滑温暖。学校里的花儿也不再躲人，开得越发鲜艳。
作者心里的疑惑，直到后来读了一篇外国小说《热冰》，才豁然开朗。
《热冰》里的女孩，为躲避非礼她的男孩而跳入水中，她痛苦的父亲不舍女儿，把她封进了冰库，而她也被教皇封为圣徒。
大家都认为圣徒会显灵，我们动动脑子想想怎么会。冰冻只是这位伟大父亲想出的对付教皇、对付世俗的迂回策略。
这里的“圣徒”，和中国女子的“牌坊”有些相似。
这一刻，才明白了中国父母的用心良苦。
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面子，为了家族的荣誉，只能出此下策。
女教师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收女学生，因为她们知道只有知识才能解放思想，救别人也是救自己。
有多少无言的牌坊，就有多少这样的故事。
女儿们只能在得知自己从未谋面的丈夫死去的消息后，安详地逝去，伫立成一座座牌坊。她们的父亲坚持着所谓的圣洁，又心疼女儿，然后再帮女儿们从“坟墓”里爬出来，变成“尼姑”或者“女教师”。
现在，牌坊已经变成了时代的烙印。余秋雨老师的文字总给人带来淡淡的哀伤，让我们穿越回那个年代，体味文字中的苦涩和无奈。
最后，让我们以倾一斋主的关于“牌坊”的诗歌结束此文吧！
百代虚名烟雨中，承恩绢碎早随风。
云浮碧柳相思在，日煦青阶故梦空。
贞节泪痕洇古月，功名旌影照归鸿。
闲看菡萏池间静，不语清芳岁岁融。
嗯！贞节泪痕洇古月，功名旌影照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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