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觉得最迷人的是爱回头的浪子,认真的混蛋…对其他姑娘都叶不沾袖,但一见你就死心塌地送上一生的那种。等到旧情人变老友,一场巨大的性感成感性。她的眼睛还动人,笑也更真,但你看着她,心里只有亲切快乐,再没了酸和疼。
爱经常是从深信到猜忌的过程。恋情之初,那些你知道只是用来哄你的甜言蜜语,只要从他口中传达出来,便顺理成章地镀上一层朦胧而又可信的色彩。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正在走向对抗的位置,惯性审查对方情绪上的破绽,和言语中的漏洞。会要求翻对方的手机,对彼此通讯录里的人了如指掌,任何跟异性发的稍带暧昧的话都能被不断放大,然后开始冷战或者争吵。
围观过朋友圈里迄今为止最惨烈的一场厮杀,嗯,关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前任们。对于前任,男生们都偏爱《独家记忆》里的“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绝口不提 没限期”,虽然深埋于心但我知道我不会忘记;而女生则更爱《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是陌路之后不要再见面的决绝,因为有些人再看一眼还是想拥有。
身边一对情侣,女生漂亮且聪明,男生潇洒且风流,女生朋友圈的日常就是各种合照,最新开的店,最热的展览,最清静的街道,我每次头疼去哪里玩的时候翻看女生朋友圈就行。
人会犯一种错误,拿戏剧的眼光打量生活:翻山越岭才叫命中注定,你死我活才配真爱至上。忘记所谓的“命运”,很可能披了件极其日常的外衣,因为存在得过于合理,而被忽略和轻视。
女生的朋友圈断更了一星期之后我才从了解一些内情的同学口中得知这段恋情告急,并且原因十分不体面。
手机是一段恋情中最容易被抓包的东西,你去过的地方,消费记录,哪怕存心删掉都能被有心人恢复成为你劣迹斑斑的证据。每一个恋爱中的女生都是福尔摩斯,智商下降都是装给男友看的表象。她可能有意无意翻看男生的聊天记录,然后发现些蜘丝马迹再深入探究,才知道了男生认了一堆干妹妹,会趁着女生备战雅思的时候在机场里摸着其他女同学的头发依依惜别,会在跟女生说完晚安后跟几个妹子说想你,早上跟女生说的早安只不过群发中的一条,当然还有更多露骨赤裸的话。女生终于当场爆发然后歇斯底里地扇了男生一巴掌。人类所有的情感中大概只有爱情有这种能力能让人撕得血肉模糊,宁愿放下身段不要形象面目狰狞也非要跟对方分出个胜负来。
周遭人原以为女生跟男生已经撕破脸了,谁知道冷战两周后男生又是道歉又是各种送小礼物,展开恋情最开始时的甜蜜攻势,并当着女生的面删掉那些曾经暧昧女生的联系方式,神情坚定眼中带泪,功夫做足了,加上女生旧情难忘就重归于好。女性这种生物永远做不到真正绝情,被温柔对待过的人,每一句撂下的狠话都带有婉转的悔意。
从那以后,女生的朋友圈从恩爱日常变成了冷冷清清的几句深夜感悟,以前的照片也被删的干干净净,偶尔看到她和男友走在路上,彼此都默契地保持了距离。这回先受不了的是男生,不堪女生冷淡的态度就继续去别处寻欢,干脆连表面工作都不做了,会当着女生面和异性言语亲热聊天,接下来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撕逼情节,平淡地连再见都没有说就心照不宣地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后来我问女生,“为什么被辜负过一次后还要选择和好”?
“他也只是言语挑逗肯定还没有跟别人上过床……只是心理失衡,我不该打他的,互相伤害算怎么回事呢?不如重头来过吧,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近乎悲悯地望着她,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其实对于这样一个他来说,不可避免的,你要跟他的前任们在床上狭路相逢,然后不可避免的,很有可能他的后任也要跟你在床上狭路相逢。你不要相信他的殷勤回顾,他们怀念的都是往日风光岁月,哪有什么情份会被真正缅怀。”
不要听信欢场走过几遭幡然醒悟回头的浪子的传说。
你看着他背后那个女人此刻气定神闲地笑,你却不知道,笑容的背后,她的心要经历多少次的摩擦、碰撞、乃至鲜血淋漓,那些不堪的事情她要消耗多少不眠夜晚去消化接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纸牌屋》的第一夫人一样对丈夫花边往事笑笑带过的。而这样仍然是幸运的少数,大多数女人,都做了质变前的那个量,大结局前的铺垫,靠岸前船上悠长而凄怆的汽笛声。
人性中的贪欲无法让我们做到对一个人深情,不要怀疑任何真心,真心本来就瞬息万变。你笑着说不爱了,像极了嫖客说今夜不买了。他们哪里懂得,那些真诚和温柔的付出,那些沉默而绝望的爱。我爱你,不代表我就要诚惶诚恐,接受你自以为了不起的好意。
我们都是在情爱场里劫后余生的人,双手沾满鲜血,谁也不比谁高尚,你所亏欠的都是从别人身上收刮来的,披甲上阵次数多了,那颗心早就学不会怦怦跳了,连伪装都嫌麻烦,麻木冷血,在一起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生理需求,一旦你的肉体对我不再有新鲜感,我就会对别人有求欢的欲望,深情和忠贞都是两性关系中最大的悲剧。
爱之于我,是我已经见识了整片银河,但我只爱你这颗星。对于那些周旋在一群异性身边的人来说爱情却是已经有了一颗星,偏偏还想要整片银河。
坚贞的情感是最珍贵的东西,别交给不懂珍惜的人。我内心有一万匹奔腾的野马,可是因为你的原因,野马甘愿都成了小绵羊,乖乖被饲养。
所幸资质平庸如我们,没资质做浪子,我一次都不曾拥有过你,却像失去你千千万万次,就不要回头再让我多失去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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