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14日,朋友在一个小群里发了一个众筹的消息,我点了进去看,照片上一个上身赤裸,头部和鼻子部分都插着管子,后面有两张医院证明之类的文件。
来不及细看,给朋友发私信,问是他的谁,朋友说是他亲姨夫。
起初我根本不敢相信他所说,他姨夫我认识,可是照片上的那个脸上浮肿,周身插满了医用管,躺在病床上悄然无声的人,怎么也无法让我联想到这就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说话大声,爱打点牌,有点暴脾气却觉得很亲切的人。
车祸发生在广州,夫妻两人都是在广州打工的小市民,事情发生之后,除了告知亲近的兄弟姐妹,好让家人筹钱救人之后,不敢和家里的老人和小孩透露一个字。
第一次觉得死亡离得这么近的感觉,爷爷去世的时候是75岁,加之那时候年纪尚小,对于死亡,并无特殊的情感,总想着说,人反正都会死的,早晚的事而已。
生命总是来的这般意外与无情,家庭的悲剧便在于此,欺上瞒下,是这个时候家庭能做的仅有的选择。作为一个家庭的共同的成员,本该共同进退,可人心的仁慈与自私啊,只能允许处于尴尬地位的中年人挑起生活的重担,蹒跚着踽踽独行!
与朋友聊到这个事,朋友和我说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给她莫大的死亡阴影,也给了我回响不止的泣血!
以下,是以朋友角度做的复述:她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家离得很近,所以也时常玩在一起。她家境况不好,有一个哥哥在外地打工,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常人,父亲还瘫痪在家,在24岁那年,她被查出急性白血病。
得知她的病,村里人每家每户都给她捐了款,可是这么点微末的款,进了医院就如同一滴水入了海洋般,连涟漪都翻不起一点。
她很明白这点钱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索性直接放弃了,从医院回家之后,她拿着村里给她筹的善款出去走了一圈,去了哪里并不知晓,只知道,再后面听见消息时是发小告知的,她又进了医院。
这次进医院,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她实在痛得无法忍受,进了医院,我为她发了众筹,她哥哥也是到处为此想办法。可是,钱,来的不够快,她没有能够等到这次款项的筹集,进医院的第三天,便去世了。
听闻消息时,我不敢相信这事来的这么快,总觉得还能再撑一撑,再等一等。可是,生命那么傲然,如同暖春的花开错了时节,寒冬方至,瞬间便凋落了。
我大哭了一场,不知自己哭的是什么。是对生命逝去的愤怒,对现实无耻的残酷,亦或是自己无能的喟叹!
我看着朋友红了眼睛,即使隔着视频也能清晰的感受她的无奈与悲愤!
每每想起这一翻话,内心也总在淌着泪。无从知道,当时的女孩,做放弃治疗的决定是有多么苦痛,多么难舍。在身体感受疼痛已到极限时,在病床上因无钱治疗时又何等的悲凉与绝望,在此时,生的欲望之光,显得多么微弱。
我根本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是怎样,事后,呆坐了很久,直感到两行冰凉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时才知道夜已深。
生命,我所有的信仰后又与朋友聊起两个结了婚的朋友,一个是初中的朋友,到今已有15年的情谊,一个是高中朋友,到如今,也有12年的情谊。
初中朋友娟已婚两年多,高中朋友F君也即将办婚礼,再过几日便要去参加婚礼,两人均怀了孕,娟已经快到临盆的时候,F君,宝宝也已悄然在子宫里成了型。
和朋友谈起这个,心情仍然十分的微妙,看到最好的朋友,结婚,生子,于我来说实在也是一个如同摘星般的过程。
时常觉得不可思议确是又真实发生了,果真是摘了两颗格外明亮的星,嵌在我的夜空里,悄然的点亮了小小的世界。
只要想着有两个小小的我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小生命即将到来,雀跃的心,就无法停止跳动。生的力量,是多么的令人觉得愉悦啊!
生与死,两种力量交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将我生生的兜住,我无力挣扎,唯有死死的抱紧自己,细细的感受生命给予的束缚与自由。
从此,我越发不敢在人群面前谈论任何有关生命的事,如才发生的公交车抢方向盘一案,我甚至不能提起力气来说一句话,道德指责之类的事,已有无数人群在做,我也只是不敢说,任何多余的字眼,在几十条生命的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愈发的对生命产生一种敬畏。它如同一颗种子,缓慢成长,成为我参天的信仰!
不论是生还是死,我们总有理由对生命抱有期待,如同初春初萌芽的种子,冬来万物的凋零,生命的延续与轮回,不就是这样,顺着生命的河流,无限的流淌着么!
生命,我所有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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