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丽欣刚回到宿舍,舍友们就急不可耐地告诉她,有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比我们大的多的男人来找她了。在宿舍门口,等了一下午,天黑了才走;并说,明天还来,让翁丽欣务必等他。翁丽欣的老婆——王飞琼,特别走过来,叮嘱道:“看着那人不像好人,邋里邋遢,满脸胡须,神情十分困顿,明天你小心点,叫你的哥哥们跟着,千万不要一个人去见”。原来,听说有一个地痞一样的男人找翁丽欣,王飞琼怕出什么事,故意多提几次开水,在宿舍门口来回走了几趟,观察的很仔细。
王飞琼是一个胖乎乎的女孩,跟师庆磊是老乡,建工系的,聪明寡言,细心善良。在宿舍里,她最喜欢翁丽欣,翁丽欣每次外出,都千叮咛万嘱咐,每每晚归,都受她一顿抱怨。今天看样子是充满了担心,这么晚回来,也没有使出她常用的招数,一边说罗一边拿吃的。翁丽欣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脸盆,牙缸子去了洗漱间;在翁丽欣的心里,向来信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虽然室友们说的可怕,她还是神情自若的。王飞琼看翁丽欣不重视,感觉翁丽欣没有听明白,就跟在身后,忧心忡忡的说:“丽欣,你一贯大大咧咧的,说话也不过过脑子,是不是口不择言在外边得罪什么人了?今天来的男人,看样子真是来者不善呢,要不现在就给师庆磊打电话吧,我看也就他跟着,才能让人放心。”翁丽欣一边刷牙一边听着,因为正好有同学进来,翁丽欣连连点头招呼。王飞琼看到翁丽欣点头,以为翁丽欣同意了她的说法,就回到宿舍,往师庆磊宿舍拨电话。这个时候,师庆磊已经睡着了,接电话的是甄传宝,听完王飞琼说的事,马上拍胸脯说,没问题,明天我们几个都跟丽欣去,你放心吧,师庆磊睡了,就不让他接电话了。
第二天一早,门卫阿姨就传话说,门口有人找翁丽欣。宿舍的几个姐妹都要陪翁丽欣下来,翁丽欣笑着说不用;但王飞琼还是十二分的不放心,死活非要跟着。来到门口,一眼看到四个男人,一个站的远,穿着打扮不像是学生,胡子邋遢的,像一个四五十岁的农民;另三个是师庆磊,甄传宝和苏祥震。昨天接到王飞琼的电话,甄传宝早早的就喊起了两个好兄弟,两个人一听,立马爬起来,没有洗漱就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来的早就一直等。让宿舍阿姨喊翁丽欣的,还是远远站着的那个邋遢的男人。三个男生已经分析过了,他们三个绝对能摆平眼前这个人;特别是苏祥震,翁丽欣的六哥,山东大汉,练体育出身。他们商定一切等翁丽欣来了,看事态发展吧。翁丽欣和王飞琼一出女生院,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丽欣,不要怕。”说着就横排着往前走。翁丽欣已经看清了,是马明启,对冲在她前面的三个男生说:“哥哥们,请回吧,他是我老乡,不是坏人。”
“啊?”三个男生停住了,“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你们回去吧。”
等陪同人员都回去了。翁丽欣领着马启明来到花圃旁,找个凳子坐下,马明启才说明来意;原来,除夕夜翁丽欣找了他后,他一夜没回家,找了两个朋友喝了个烂醉;直到年初二新女婿回门,一直都处于醉酒状态。年初三,他就独自一人去了工地。等一起打工的人陆续返回,安排好跟他一起打工的兄弟们;马启明去了兰艳萍那里,软磨硬泡了三天,才从兰艳萍手里看到了抽血的相关单据,单据证明在九七年的六七月份,兰艳萍抽过两次血,第二次抽完血没有休息,回到单位直接上班,上班的时候感觉有点晕,想着到厕所里躲一会就好,谁知道到厕所就晕倒在地,失去了知觉。兰艳萍怎么被发现,怎么被同事们送到医院的,她都没有意识。送她的是两个男同事,把“抽血”过多晕倒,听成了“出血”过多晕倒;主观臆断兰艳萍是因为生产的事情,所以,到医院就直接送到了妇产科,到妇产科后才知道弄错了,所以急急忙忙的出来,就是马明启看到的一幕。
马明启知道事实真相后十分后悔,垂足捣胸,指天发誓要跟兰艳萍重归旧好,随便兰艳萍什么时候想结婚,不再逼她。可是兰艳萍死活不答应,说马明启已经结婚了,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马明启回家跟新婚妻子提出离婚,谁知道就三夜夫妻情,新婚妻子竟然怀孕了。妻子的怀孕,使马明启提出的离婚,得到了众叛亲离的结果。马明启苦苦哀求,到处求情,反复言说,不想埋葬自己一生的幸福;新婚妻子含泪答应了,她说,她是爱马明启的;从她上初一,马明启在一次联欢会上,唱《一剪梅》的时候。马明启深情的歌声,挺拔的身影,就深深印在她心中。后来,她听说了马明启追兰艳萍的事,她多么的伤心和难过。伤心的事,自己喜欢的人心有所爱,而所爱的人不是自己。难过的事,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被人那么惨烈的拒绝。但,拒绝了也好,拒绝了自己就有了希望。所以,她转忧为喜,从此,常常幻想马明启转过头来,看到自己,追求自己。所以,她一直坚持等,只要马明启不结婚,她就不订婚。那天媒人来提亲,而且提亲对象是马明启,她高兴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续问了几声:“是马明启吗?确定是马明启?”确定了是马明启之后,一切都没有按常理出牌,婚事办的顺利不说,还出奇的快。能和马明启结婚,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只是万万没想到,幸福会这么的短暂。
离婚前,先流掉孩子;在父母,岳父母的咒骂声中,在兄弟嫂子们的叹息声中,新婚夫妻去了镇医院,医院的检查结果是:如果这次选择流产,新媳妇很有可能一辈子就生不了孩子了!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夫妻二人的意料。新媳妇犹豫了,退缩了,她哀求马明启,留下这个孩子,留下孩子给她,她愿意自己养这个孩子;一辈子,守着孩子过。离婚的事,她同意,随时可以办理手续。
新婚妻子带着身孕回了娘家,一周后办理了离婚手续;把家里的嫁妆,家具等一切能搬动的东西,马明启都一件件的,从自己家搬到了岳父家。就连马明启身上的所有钱,家里父母的钱;他都拿去一并交给了离婚的妻子。办完一切手续,他又去找兰艳萍,但是,得到的答复仍是“不同意”。马明启在兰艳萍工作的地方软施硬磨了两个月多月,兰艳萍始终不答应,非让马明启跟妻子复婚。兰艳萍说:“我不能看着一个善良的女人,一辈子拖一个孩子生活;那太可怕了,也太不公平了。”所以,不论马明启用什么办法,她始终没有答应。而且在前天,她为了摆脱马明启的纠缠,不声不响的辞职走人了。在马明启眼里,翁丽欣是兰艳萍最好的朋友,兰艳萍不论到那里,都会跟翁丽欣主动联系的,他找不到兰艳萍,只有来找翁丽欣了;当然,既然来了,马明启更期望翁丽欣能帮忙劝劝兰艳萍,让兰艳萍尽快答应他的请求,只要订婚就好,什么时候结婚,兰艳萍说了算。
听完马明启的讲述,翁丽欣呆了:“兰艳萍去了哪里呢?”这一次,翁丽欣还真不知道。主要事情所讲完毕,翁丽欣先带马明启到食堂吃了早饭,又找师庆磊带他洗了个澡,偷偷的告诉师庆磊塞五十块钱给他;然后让马明启先去他打工的地方,让他先去打工。翁丽欣这里,只要有兰艳萍有消息了,一定会跟他联系。
马明启千叮咛万嘱咐的走了。另翁丽欣没有想到的事,从那时起,兰艳萍竟然一年多都没有跟自己联系。而且九九年春节,兰艳萍也没有回家过年。兰家对艳萍的打工地点,保密的像解放前,做低下工作的同志一样,对所有人都进行了同样的回答:“不知道。”所以,马明启更无从打听兰艳萍的消息。大家再次见到兰艳萍的时候,兰艳萍是带着对象,回家举行婚礼的。兰艳萍在打工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叫户战涛的老乡,比兰艳萍大一岁,在兰艳萍打工的五星级饭店当跑堂,相貌英俊,谈吐得体,两个人经人撮合,确立了恋爱关系,因为岁数都不小了,谈了一年多,在2000春节,订婚结婚一起办了。
听到兰艳萍结婚的消息,马明启岳父母托人来说和,马明启亲自上门,把一岁多的儿子和妻子一起接回了家。马明启结婚时候的房子,给最小的弟弟结婚用了,接回来的母子二人,就跟马明启父母同住三间堂屋,父母住东间,中间是客厅,马明启一家三口住西间。
回头再说兰新海,在九八年高考中,兰新海以632分的成绩考取了H医学院,这个时候,他跟郝玉宁已经彻底分手,和汤玉娇也各奔东西。上了医学院的他,一心的好好钻研医理,心无旁骛。
从马明启来HN大学找翁丽欣后,师庆磊更坚定了要追翁丽欣的决心,如果过去他还对翁丽欣到处认哥哥心生疑窦,与马明启洗澡聊天中,他了解了翁丽欣的过去,翁丽欣的好朋友,一个人,如果有这么人品贵重的朋友,自己的人品,一般说来都是不会错的。师庆磊相信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陪马明启澡洗后,师庆磊心中疑云全消。他清清楚楚的认识到,翁丽欣就是这么一个野丫头,大大咧咧,疯疯癫癫;但浑身充满正气,她能为知己向负心男人挥拳,她的朋友也能为她说一不二。从此后,师庆磊课前课后,除了吃饭睡觉,上那里都跟着翁丽欣,以至于连每两周一封的家书,都忘记了给家里写。家里的老母亲牵挂了,一封加急寄到学校,师庆磊才知道,自己沉溺太深,以至于心无他想了。然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不能形容他现在一会会不见翁丽欣的心情;他怎么能听从妈妈的招呼,放假了早早回家呢?不说回家还好,一提回家,才知道时间不等人,真是“好日子易过,眨眼半年”呀,看看时间,再过两周就要放假了,怪不得这几天,翁丽欣这么乖,让学什么学什么,原来考试在即,人家开始发奋了。
这个书呆子,这一次,真的拿着书,开始常常的发呆了。师庆磊在想,放假了怎么办?呆想中,总会不自觉的望着翁丽欣出神,此时坐在他身边的翁丽欣,正在写计算机原理的题目,看她抓耳挠腮的样子,肯定是碰到了拦路虎。TwoWeeks,这就是翁丽欣的TwoWeeks理论搞出的结果,每个学期,不到最后两周,翁丽欣是不会拿出精力来对待这些科目的。她的兴趣是玩,是看书,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文章:什么豫剧,京剧,黄梅戏;什么历史,传记,报告文学;什么老子,庄子,大学,论语;什么唐诗宋词,明清小说等;她见到什么看什么,每每劝她看点专业书,人家也不说不看,拿起来没几分钟,就趴桌睡觉。哎,真那她没办法,一觉醒来,一把抓在手的,又是她的最爱:杂书。如果一觉醒来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书,那肯定找借口走人,不学了。
师庆磊看着翁丽欣,想着马上到来的暑假,不知道这个疯丫头又会跟谁去玩。想到漫长的暑假陪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师庆磊莫名的烦躁起来,索性把书放下,对翁丽欣说:“我们出去走走吧”。翁丽欣抬起头,眉头紧锁,撅着嘴把书推过来说,“你还是先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回来再讲,有点事问你一下。”
“哦,反正本姑娘头昏脑涨,继续下去也没效率了,那就舍命陪三哥吧。”翁丽欣歪着头,慢腾腾的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还嘴巴不停的说着。
师庆磊闻言,脸上充满了笑意,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图书馆,师庆磊去小卖部,买了两个奶油冰淇淋,与翁丽欣漫步到学校的蔓藤花架下,这里是夏天最凉爽的所在,也是情侣们常常幽会的地方。师庆磊问翁丽欣暑假计划干什么,翁丽欣说郝玉宁邀请她去C市,说是能找一份超市的工作。师庆磊听了,没说什么,吃完冰淇淋,两个人回到图书馆,师庆磊耐心的陪翁丽欣温习功课,讲解习题。
考试开始了,这一场考的是《汇编语言》,下午再考一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本学期的考试就全部结束;像《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这种全靠背的科目,是翁丽欣的拿手戏,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所以,一出考场,翁丽欣就欢呼万岁了。师庆磊紧随翁丽欣之后走出考场,看到这么兴奋的翁丽欣问道:“考的很好?”
翁丽欣哈哈一笑,说道:“不敢说好。但难考的都考试完了,我这里只要过关就万岁,不求高分,哈哈,回去准备准备,下午考完就回家。”
翁丽欣一脸的得意像,充满着调皮的自信。与师庆磊一起,边走边聊。刚刚结束的这场考试,师庆磊早答完了,就等她交卷呢,交卷后扫了一眼翁丽欣的大题,已经错了两道了,哎,这么个人,只要复习时候没见过的,向来是一概瞎诌,对她这么没肝没肺的高兴,师庆磊表示不能理解。
“回家?你不是说去C市,找你的朋友郝玉宁的吗?”师庆磊一听翁丽欣马上回家,有点出乎意料,两个人边走边说话:“不是说她给你找好了超市的工作吗?”
翁丽欣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别提了,这不是兰新海要参加高考看嘛,虽然兰新海对她没心没肺,坚决分手;郝玉宁还是藕断丝连,旧情难忘,千思万想还是放心不下呀,已经回来支援高考了。”
师庆磊听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脱口说道:“真是难得的好姑娘。”
翁丽欣听了,有点生气,大声的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呀,被人甩了还沉溺过往,难道还想演绎一出现代的版‘秦香莲’呀。”翁丽欣对师庆磊说的好姑娘感到刺耳,对郝玉宁的事情,除了发生那么亲密的关系之外,在日常的玩耍中,都统统告诉了师庆磊,十分强调过去的一年郝玉宁在远方的苦苦思念,特别是前半年,几乎是泪眼不干,三五天一封信飞到M县高中,那个该死的兰新海就回了第一封信,其余都搁置不理,98年春节期间一手交给了翁丽欣,让翁丽欣转退给了郝玉宁。一封封载满泣血少女心的信,兰新海竟然除了第一封外都没有打开看!这么一个绝情无义的男子,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用翁丽欣的思维,狠狠揍一顿,大家各奔前程,绝对不流半滴眼泪!也不再生一丝留恋!!把这种感情的垃圾,就像扫落叶,擦灰尘一样,干净利落地给它归置到粪坑里,让它发酵腐烂变成人人厌弃的臭狗屎。翁丽欣对感情的处理有两个极端,一方面可以热情似火;另一方面,也可以冰如雪山。具体是那种方式,就看朋友们在她眼里心里是怎么样一个人了。上初中的时候,曾有一个好朋友,要好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童铭瑜,那个女孩子让翁丽欣亲眼目睹了偷人东西的行为,翁丽欣让她给人放回去,并一定要改。那个女孩子仗着和翁丽欣好,翁丽欣不会出卖她,竟然对翁丽欣的劝告充耳不闻,拿着东西扬长而去。翁丽欣痛哭了一场,与那个女孩从此后形同陌路。那个女孩曾想法设法挽回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翁丽欣却一直冰冷如雪,翁丽欣知道,她是再也回不去了。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偷盗成性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真正的朋友,长痛不如短痛,立马绝交。
“一个人,不论到了什么田地,都应该有自己做人的尊严;一味的死乞白赖的痴情有什么用?好姑娘,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这么好的词,也能这么乱用?”翁丽欣说着说着好像有点气恼了,她气恼的不但是师庆磊的用词不当;更气恼的是郝玉宁的痴心不改。对她这个发小,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错了……我错了,呵呵,为了弥补罪过,我请你去西门那边,吃你最喜欢吃的鸡丁刀削面,如何?”师庆磊一看翁丽欣要生气了,马上赔笑着说道。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初打工技术活一举搞定,远方路艰难走三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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