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的思维

周五和学生聊现代艺术，自然而然讲到康德。他被称为第一个真正的现代主义者。理由是他是第一个批判批判本身的哲学家，也就是第一个进行自我批判研究的人。西方现代艺术就建立在这个哲学基础之上，是能经得住批判艺术自身的艺术。

格林伯格认为：现代主义的本质在于以一个学科的特有方式批判学科本身，艺术一定要进行自我证明，证明自己的独特性。如何证明艺术的独特性？第一，绘画必然和文学不同，所以古典绘画讲故事的形式说明它不是纯粹绘画。第二，绘画必然和雕塑不同，古典绘画创造三维空间和触觉效果的特点，进一步说明它的血统不纯正。第三，如果古典绘画不够纯粹，那么什么样的绘画才足够纯粹，格林伯格认为是现代主义绘画。因为它摆脱了文学性和雕塑性，它主要表现的是色彩线条和笔触，而这正是由绘画的媒介所决定的，文字媒介决定了文学的故事性，石头和金属媒介决定了雕塑的三维特性，而颜料和画布决定了绘画的绘画性。

至此，格林伯格证明了现代主义绘画才是真正的绘画，而其他绘画都是不纯粹的绘画。他否定了古典绘画，还否定了商业绘画即大众艺术，否定了政治美学艺术。他认为，只有现代主义绘画才是真正的绘画，最纯粹的绘画。

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康德自我批判哲学。其实康德哲学自我批判的精神，不是康德本人的发明，而是西方哲学一直以来的特点，只不过到康德时，特别提了出来。从此之后，西方人就在各个领域展开了一种批判与自我批判的运动。比如格林伯格进行绘画的自我批判，对绘画进行质疑。而贝尔廷则批判了艺术史，也就是质疑艺术史。

正是在这种自我批判力量作用下，推动着现代主义艺术走向当代艺术，因为，当代艺术又是一种质疑，它在质疑现代主义艺术的基础上提出自己对于艺术的观点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