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沉的早晨,我提着早餐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医院,正打算坐电梯上五楼,一看电梯门口站满了人。我迟疑了一会儿,选择了爬楼梯。
余光中,我好像暼见电梯门口有一个很眼熟的人。他看上去约摸七十岁左右,手拿一把折的很整齐的淡蓝色的雨伞。我没太在意,继续爬楼梯,一会儿就爬到了五楼。我凭着我的记忆准确地找到了她的病房与床位。我走进他身边,放下早餐。顺便给她泡了一杯蛋白粉,催促她现把早餐吃了。她说她现在没食欲,等一下再吃。我没有强迫她,只是搬了张櫈子,静静地守在她身边,等着她一会儿把早餐给吃了。
我想,她的内心肯定是极其痛苦的,又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了。去年的两个月已经让她对医院极度地嫌弃与厌烦了,没想这次又住进来了,而且这次还是生死未卜。她肯定很恐惧,但没有表现地太明显。我静静地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希望这样能给她带来那么一丝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一个很有气质的老爷爷进来了。他看上去风度翩翩,既有那种老年人的沉稳与淡定,又有那种知识分子的儒雅与高贵。他的眼神很犀利,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却让我内心颇不宁静。看到他手上拿着那把折的整整齐齐的淡蓝色的雨色,我想起刚刚在电梯门口暼见的那个人,再看看这身装扮,应该就是他了。
又想起昨晚有人叮嘱过我,今天今早上要早点去给她送早餐,并守在她身旁。因为今天有个重要的人物会来探望她,并给她的病情分析分析。我想就是他了,一个刚刚退休的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我站起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以一个医生那种习惯性动作,走到她的病床前,掀起她的被子,她那伤痕累累,布满胶带并渗着脓血的背裸露出来了,他摸了摸了那个新冒出来的大脓包,面不改色地说道:“没什么的,对你没有很大的影响,不割到也没关系。”她疑惑地说道:“不会是癌症吧?还有救吗?记得去年也是这样,药水吊多了也冒了这样的包?会不会和这样药水有关系呢?”他依旧面不改色说道:“不要去胡思乱想,只是一个包而已。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别做手术了,结石也别打了,腰子也别去取掉了。就这样,会更好一点。”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了,我将他送到了门口,他叫我回去。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想追上去问问,“还能治好吗?还有救吗?”
我再次坐回她的身旁,静静地望着她。仔细想想他刚刚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她目前情况太特殊了,半身不遂,原先的之个手术刀口都没愈合,因为她没有感知,很难好。如果再动手术,肯定是吃不消的。再加上她目前体质太差了,消瘦的厉害,根本不能进行手术。
可是之前明明说好了,待她身体养好一点,就做手术,把结石打掉,把那个坏死的腰子拿掉。她也满怀希望,积极地接受治疗,不断补充营养,为这个手术准备着。现在突然说不能做手术了,这不是等于告诉她慢慢接受死亡的来临吗?她的内心受到了刺激,突然感到了希望破灭,死亡在向她一步步地逼近。
她眼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似乎在求救,同时又增添了一丝绝望。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我的内心也很痛苦。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将我的生命分她一些,让她可以继续活下去。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让人窒息。
死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