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叔这人挺好的,别看他嘴上不饶人,可实际上啊,没啥坏心思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哈。”
“自是不敢~”
小五一边帮着周信陵打扫房间,一边开口和他闲聊着。一旁有样学样的周信陵,听到小五说到关于季奡的一些事后,抬起头来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咱就是随口聊聊,别那么那个啥…呃,我也说不来,反正就是放开些就行了。”
“拘束。”
周信陵补充道。
“嗯!拘束。你应该读过很多卷书吧?”
正在擦拭桌子的小五,偏过头来好奇看着周信陵。
“呃…余年二十有三,未尝释卷。”
周信陵回答道。
“啥意思?”小五停下手里的动作挠了挠头,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周信陵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从来可谓往来无白丁的他,此番质子于秦,一路上总是习惯性忽略了秦地人民的学识水平。
“呃,意思就是一直在读书,从来没有停过。”
周信陵想了想,解释了一番。
“哦,这个意思啊。那你们那边的文字和我们秦地一样么?老是听他们说,每个地方的文字好像都不一样来着。”
“是不一样呢,我们那边写的是‘金文',你们这边写的,是叫做“楷书”对吧?”
“嗯,是的。听他们那些同僚们说,这个字体还是我们萧元帅他们造的,他们都叫萧元帅为“披甲夫子”呢~”小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像是萧鸣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披甲夫子,吗……?”
周信陵心里沉谙了一下。
……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两人合力把房间收拾了出来。(主要是小五,至于周信陵嘛,倒不是说他如何,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能沉得下心来学习这些粗鄙的活计已经非常的不错了。)
日头又开始渐渐西移而去,小五将矮凳移回原位,然后直起身来拍了拍手,又叉腰打量了一下房间,开口说道:
“好了,差不多了。接下来我看看哈。嗯…就差被褥了。”
周信陵眼神饱含一丝感激的看着小五,要不是小五带着他弄的话,估计他一直到天黑都不一定能收拾得如何呢。
小五转过头来向着周信陵询问道:“周公子,你知道褥子这些放在哪里的吗?”
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周信陵携带而来的行李物什,除一个锦缎包裹之外再无其他,想是应该没有,也就没有问他。
“听季将军说,应该是在北面的厢房里。”
周信陵侧了侧身指着北面道。
……
“嗯,还好,没有被耗子啃了。”
小五翻出很久以前便放置在这里的被褥,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又继续对着周信陵说道:
“放置很久的被褥席子之类的,不能马上就拿去用,得先晾晒一下,去一下被褥上的霉味和虱子之类的东西。”
周信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走吧”
小五抱着被褥和席子当先向着院子走去。然后寻了一个还有阳光的地方,支起两根架子,将被褥晾晒了上去。
“晾一段时间后,记得要把它们翻转过来,把另一面也晒晒。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可以收回去铺在塌上了。”
小五虚合手掌,做了一个翻转的姿势。
“善!”
“嗯,我去给奡叔和你做饭去了。那个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自己打水洗一下吧。”
“有劳了~”
周信陵对着小五鞠了一躬。
“没有的事。”
小五摆了摆手转身向着伙房走去。
走出几步以后,忽然想起什么来的回过头来。
:“哦!对了,那个吊桶你会用么?”
周信陵一脸茫然
“吊桶?是做什么的?”
小五有些顿时有些无语。
“算了,你跟我来吧。”
然后又向着西面的厢房走去,绕过檐角来到了后院。
指着院子中间的一口水井对着周信陵说:“平时喝水啊洗浴之类的,都到这里来打水。诺,旁边挂着的那个就是吊桶,”
然后又走上前去,指着井口上横着的木质轱轳向周信陵介绍着用法。
说完以后,怕周信陵不知道如何使用,又捞过挂在一旁的水桶,倒立着扔进了井里。轱轳飞快的旋转着,上面盘着的麻质绳索也快速的没入井口。接着,小五握着轱轳的把手,然后反方向旋转起来,没一会儿一桶满满当当的泉水便呈现到了井口,小五一手固定住把手,一手伸过去将桶提了出来。
周信陵在一旁惊诧的看着小五的操作,这个吊桶打水的过程,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平时打水的时候要千万小心,这个井很深的,要当心别失足点进去才是。”
周信陵探头打量了一下井口,井壁基本竖直上下,整体看起来很是幽深,最底下的水面上映着粼粼的光,刚才打水扰乱的镜面尤未平复呢。
过了好一会儿,散乱的光亮渐渐聚在了一起。目力尚可的周信陵看到深处的水面上映出了一个细小得人影。
可不正是探头探脑的他么?
“好了,水也打上来了,你洗一下吧。我去给你们生火做饭去了。”
小五已经又从伙房里拿了一个木盆出来放在一旁,这下正拍了拍手说道。
“好的。”
周信陵转身应了一声。
小五每次休憩来送用度时,都会给季奡做完吃食才又回去内务府点卯。(秦地建都时日并不如何长久,所以各类官衙仍旧沿用了很多军队的习惯,比如晨起点卯和夜幕点卯。)
至于另外一名小五相识的,震西营来送用度的士兵“樵迁”,因为今天临时有出卯,所以暂时还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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