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是2015年还是2016年的夏天,我们总是坐漫长的地铁,去吃一碗四块钱的豆花米线。
二号线至少坐十个站以上,到珥季路下车,出站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十分钟,尽头是小板桥市场。
那个米线摊就在市场的中央,没有招牌,但似乎从来也不会错过。
反正整个市场只有这一家豆花米线。
来去一趟是真不容易,可四块钱的东西能有多惊艳呢?烫米线,舀豆花,辣酱韭菜腌菜酱油花生碎,一分钟上桌,腾腾热气冲进鼻尖,连肉末都没有啊,可这简单的餐食偏偏让我们吃出了宿命的感觉。
店是三个老姐妹开的,当然,老姐妹的“老”是相对于我的小来说的。
我们吃多了米线,开始异想天开:摊子隔壁卖菜的小表哥,从二十年多年前就天天盯着三个小姐妹,看她们自己磨豆浆,自己点豆花,葱葱玉指一次一次从清水里掏出雪白的米线,娇红的脸颊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小表哥暗自立誓——努力卖菜,认真攒钱,迎娶三姐妹中随便哪一个。故事到这里就好玩了,小表哥钱是攒了一点点,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佛祖从中作梗,三个小姐妹突然了却红尘心,开始吃斋念佛过生活,小表哥的一片痴心也如米线中的肉末烟消云散。
你以为故事是我的编的吗?
是已经老成老表叔的小表哥告诉我的。
普通人的历史偶然被掀起了一角,她们不需要去证明什么,只用豆花米线去说一切。
而那时候的我们总在努力证明着什么。所以我们迷恋着这种味道,却最终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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