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自己想静静地想一些事情,而这次我选择的场所不是办公室,不是家里,不是咖啡厅,我选择了沿小区人行道漫步到有长椅的小广场,人们普遍认为这里可度,可歇,可发呆,然而我认为这里更适合独思。
当我在预想的时间内,任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毫无章法自由自在地度到一条干净的条椅旁,秋日午后的阳光斜斜地通过树隙撒下,无风微暖,心里窃喜,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正好这天条椅上空无一人,我还暗想:难道天知我意,在合适的时间安排了这个合适的位子,让我静思近几天来剪不断理还乱那些个自己认为烧脑的事情吗?
当我的思绪刚刚在脑子里打开准备码个顺序时,没注意从十米远的斜处,蹒跚着走来一位老妇人,看那样子似乎年事不低。近前了,老人家居然和我打了声招呼,声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你好,你也来这里歇着呢?我并无思想准备,因为小区人口多,我一时也不敢断定她是谁家老人,但我却明显看出她可能走累了,想坐下来歇一会儿。既然看出来了,就别等老人家开口,我往一边靠靠,让她坐下来,心里还有点扫兴,觉得刚刚有点眉目的事情,大概是要中断了吧,可我又不好意思马上走开,让老人家觉得是她把我挤走了。
索性既来则安,也若无其事地向老人家问声好,这下可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你就在这小区住吗?”“嗯,是的,你老呢,也是吗?”“不是,我是在孙女家住的,刚来一礼拜。”我有点纳闷,心想在孙女家住的老人怕是不多吧,听得最多的倒是儿家或者是女家。正疑惑呢,老人家又开口了:“我是跟着儿媳妇来孙女家住的,儿媳妇在给孙女看孩子,这不快过节了吗,就想把我也接来和大家团聚团聚。”哦,原来这样啊!
这种事情还真是稀罕,老人家看我好像不解,就又补上一句:“孙女小的时候是我一手带大的,看这时间过得真快,她如今都当孩子妈了。”
老人家还真是扯出家常,就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儿了,面对着我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竟当做知己一样,而且年龄还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难道是寂寞久了,平时没人愿听她唠叨吗?
也好,我今天就当一回倾听者,让老人家尽情讲,权当是给平时紧张没缝隙的脑袋换个别样的内容吧,这可能也是缘分,是上天安排,要不我怎么解释?
后来老人家越讲越兴奋:“我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有自己一家子人,过去孩子多,家里条件不好,别说好吃好喝的,能给他们吃饱就不错,如今条件好了,儿女们也都知道孝顺,逢年过节争着接我来住住,轮番伺候着,去年他们组团家人一起去海南玩,还一定要带上我,我觉得自己老了,怕拖累他们,但究竟拗不过,还是依着大家,到南方去看海,他们还拉着我拍了不少照片,别看我都上八十了,没啥大毛病,就是腿在一次意外中受了点小伤,走路不得劲,你不看我加一条腿(拐杖)走起来稳当些,现在一个人下楼有困难,是儿媳妇和我一起下来的,怕我按电梯弄错了,这会儿她买菜去了,我自个儿溜达溜达”。
看看时候不早了,我动了一下身子,他看出我想走了,但仍意犹未尽,又补了几句,还真让我感动,她说:“前两年,还能跟着大家爬个小山坡什么的,我惊讶,您这个年龄还爬坡?她骄傲地说,是呀!只是儿媳妇的胳膊痛了两周才好了,整个是她架着我走的……”
我看到老人家满足的神态,好像懂了她心里那满满的幸福,一家人团圆和睦就是最大的满足,老人家的暮年可真是够圆满的,四世同堂,儿孙绕膝,哪里还能找到比这更让老人开心快乐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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