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

昨天先生让我给他理发，说后天单位上搞活动他要参加，白头发长出来了。我说，才理过没几天，头发还没有长长，到年跟前再理发。

自从三年前的特殊情况，我们就买了一套理发的工具。从那以后，先生的头发就是我给理的。他的发型简单，就是个小平头。经过三年的锻炼，我的手艺越来越熟练，理发技术也有所提高，十分钟就搞定。但我这水平只能给先生理理头发还可以，有时候跟儿子开玩笑给他理发，儿子坚决不愿意。

晚上吃晚饭时，看到坐在餐桌对面的先生两鬓斑白，在灯光下特别的显眼。我就说，待会给你理个发，白头发太显眼了，明天正好参加活动。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理发时，先生说，他的头顶的头发不长，上面就不要理了，把下面一圈理理就行。先生的后脑勺不平疙疙瘩瘩，每次推子走在上面一跳一跳的，就跟汽车走在颠簸的路上似的。他还故意开玩笑说，你理发推子都拿不稳跳啥了，让我苦笑不得。

这次又是把那玩笑说了一边，他是故意逗我开心的。理完下面一圈，看到上下界限分明有点不好看，我想用推子轻轻抹一下修修，让界限模糊。当我拿着推子刚靠近头发开始理时，先生头晃动一下，电推子碰到头皮上，哗地就出现一个豁口。我生气地说，头乱动啥，你看这咋弄？先生问，咋了？我马上故作平静说，没啥！

我不能说，因为他明天当着全体职工的面，现场写书法，害怕影响他明天临场发挥。这要是平时理坏了也没人仔细看，过几天就长长了。先生说明天上面的领导要来慰问，这可丢人大了。

我套了一个短齿的模子，将一圈都理短，头顶中间头发又换了一个稍长的模子理。理完又修了一下，看到那个豁口没那么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能再理了，再理就没有发型成了光头了。只能是这样了，先生马虎也没有仔细端详他的头发，他相信我的手艺的。

想起2020年那年，有一个多月圈到家里没有理发，先生的头发长得好长，那时候没有买理发的工具。他忍无可忍让我用厨房的剪刀给他理发，那是我第一次给他理发，就轻一剪刀重一剪刀，黑一道白一道成了花头。先生照照镜子自我解嘲地说，这是老婆理的头发，没什么奇怪的。

那这次先生该怎么安慰自己了？

我悄悄绕到他后面，又一次看了一下他的头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岁数大了他不太在意自己的发型 ，可是明天当着众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