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妈妈的抵抗力一直很强,随着年龄的增长,妈妈虽然也是吃药不断,但是住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的,我们小的时候妈妈因为急性阑尾炎住过一次院,我上班后妈妈因为做痔疮手术住过一次院,其他就没有,有个小病小灾吃点药就挺过去了,更是没有麻烦过孩子们,这次她因为带状疱疹住院,时逢中秋假期,我提出回家照顾她两天,她没有拒绝,我心里就咯噔一下,估计这次病情不轻。
忙一上午工作,急匆匆赶上回老家的车,因为下雨客车无法走高速,原本2个半小时的车程开了4个小时,好在车辆正好经过医院门口,一路上妈妈打几个电话,说是要来接我,在她眼中,我虽然已过四十但还是个不让人放心的孩子,当我按照妈妈的嘱咐进了医院上了电梯到达妈妈所在的病区,电梯门开开的时候,妈妈向我走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瘦削的母亲,脸色蜡黄,步履蹒跚,说话声音虚弱如蚊蝇,进得病房,临床病人告诉我妈妈曾经吃错药,大夫要求一定要有陪床,妈妈却一再感谢这几天临床陪护的小女儿的照顾,目不识丁的妈妈要强了一辈子,现如今孤身一人住在医院面对层出不穷的各种手续,不会微信支付,认不清琳琅满目的药,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吃什么药,输液的时候忍不住打盹,几次差点出事,妈妈如此的无助。
妈妈撑着病体陪我去医院餐厅吃了晚饭,刚回到病房,护士就通知输当天晚上的液体,我说等液体输完我去外面药房买医生开的但医院没有的那个外用软膏,妈妈吵我说下这么大雨别跑了,我没听她的,执意去了,很幸运,药房有,考虑到天气预报说第二天有暴雨,我又储备点奶、面包之类的粮食,其实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妈妈又打了三个电话,担心我,等妈妈准备好趴到床上掀起衣服让我抹药时,当我看到妈妈后背的带状疱疹时,我就知道这次回来是对的,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左后背和左胸大片大片的黄色小疙瘩附着在暗红色的皮肤上,触目惊心!我终于知道妈妈这次为什么同意住院了,肯定是疼得受不了了,那么大一片疙瘩,像黄色怪物似的耀武扬威地趴在皮肤上,张牙舞爪地对一位老人肆无忌惮的啃噬,太吓人了,我拍了照片,却不敢发给姐姐和弟弟,我怕他们害怕。
夜深了,病房里鼾声此起彼伏,本来我也要睡了,可是想起妈妈的疱疹画面,想起她这次受的罪,我无眠了,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爸妈何以让自己这么辛苦这么可怜呀,我知道你们是为减轻儿女的负担,可你们知道吗?你们这样的拼命只会让儿女们心里愧疚再愧疚,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大的伤痛,子欲养而亲拒绝也是很大的心理负担,爸爸妈妈我们希望你们能接受儿女的心意,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养儿防老,不要有给儿女添负担的错误想法,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让我们好好尽孝,趁还能尽孝的时候好好尽孝,切莫让我们心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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