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
高考过后，我随着千千万万的中国学子一般，像一片浮叶漂过了南方。这也不是说我考的有多么糟糕，那是因为我的心里装了一个梦幻般的，烟雨江南。于是，尽管我的成绩支撑不起我抵达那个被冠以以大海为后花园的厦门大学。起码，随我的愿的，便是我来了这里，一个山中的清冷，繁华世界。一想到要在这里过一年，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激动，不要不屑一顾，因为在我的心里，寂静之地是心里繁华世界显露时刻的最好一幕，毕竟在人生的这条小路上，我逐渐的离我的小羞涩越来越远，可能，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了吧！
大学的宿舍，不愧为求学路上最唯美的一次街头露宿，四人的大宿舍，偏偏能被或多或少的杂物堆积的满满的。只剩下一个只能挂衣服的阳台。可能，这就是我喜欢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原因！
刚来的那一天，我记得，校园里刮的是秋风，是那种不是很凉的秋风。南方的秋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比起北方的秋风，南方的风宛若一位温柔的小仙女，她抚摸着你的双颊，你脸上说不出的舒服。北方呢！秋风划开，脸上只见一个没有缝隙的红手印。我应了室友的邀请，来一次可能是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的集体出行。毕竟，夜晚的大学校园，四只夜猫为一队，他们的眼中泛着清冷的白光，似乎在猎取什么美貌的猎物，又或者准备好，被猎取。月光泛冷，秋风乍凉，好在天气不错，我们四人走在大马路上，身边一对一对身影，我昂首走过。首先不能失了我大北方的威风。忽然，前方的草丛里一阵耸动，泛着黄意的丛中花叶，不自主的飘落而下。可是那里却没有人。而且似乎只有我发现了这个神奇的蠕动。他们三人都是昂着首，各走各路，也不说话，（这里插句话，我们可能是最孤傲的室友。）我没有考虑他们，眼神寻着声音看去，一条看起来很干净，但是经过草丛的洗礼有些脏兮兮的裤腿露在我的面前，我一时看呆了，好奇怪的人，他怎么好像条狗哦！我心中哂笑。
“徐司白，要走了。”前方室友回头叫我。我一时惊醒。我赶忙加快脚步，向着他们走去，毕竟是刚认识的朋友，心里的矜持还是存在的。
大学，最不好中的其中一点就是，宿舍的楼总是好高好高。我记得我初中时候爬的是五楼，后来爬的是三楼，高中，稳了一些，没有五楼，所以我们爬的是六楼，后来飞流直下，都不用爬楼了，因为我们最后去了一楼。我们四人走在略显昏黄的楼道里，楼道的灯不是声控的，但是还是一闪一闪的，我都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灯，难道是人控灯。我心里还在想着那个脏兮兮的裤腿，我嘲笑他，却怎么也忘不了他。因为，我记得曾几何时，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后来不在的时候，我也忘了。
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操场依旧着的很多人，心里突然想家了，想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那出行时的欣喜被一下午的激动冲淡了。秋天的月亮，再加上异地的陌生。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一伤感就感到饥饿，这是病啊！”我心里暗自腹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会在伤感的时候感到饥饿。我思考着。
“你们知不知道那里有超市啊！”我转过身向着他们三人问到。他们三人同时转过头，那个瘦瘦高高的小白男子，我称他为技术佬。他结结巴巴的开口。
“嗯，那个，就是在我们刚才上楼的那个……”
没待他说完，那个胖胖高高的立马接上。“哎呀，就是刚上楼的拐弯处。”我叫他，永恒宅男。永恒宅男刚说完，继续玩着他的手机。那个技术佬又接着说，“嗯，对！”我嗯嗯着慢慢向门口走去。最后一位室友，我称他为冷冷男子。他的声音很低沉，他想说什么话，却见没什么话可以说，刚张口，又闭上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微微一笑。我走了哦！我戏谑着向他说再见。便跑了出去。
果然，大学的楼道还是多几个人走比较好，那个灯一直闪啊闪，我一时心里悸动。我握紧双拳为自己壮胆，这有什么，对不对，多大点事嘛！终于，走出了楼道，我长嘘一口气，小时候果真不可看那么多的鬼故事。
咦！他怎么还在那里。那个身影静静地卧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时激发了我的好奇心，不会是个鬼吧！哇，我可是第一次见鬼哦！我轻声走过去。
“呀！抓到你了！”突然，一声大叫吓的我一个踉跄，还好，我是慢慢走过去，不至于跌倒。令我吃惊的是，路边的人们竟全当做没有看到。那个人手里捧着一只发着光的虫子。欢喜的转过身。他看到了我。我顿时恍然失措，我离他那么近。我脚步缓缓向后移去。他神情一顿，显得很吃惊，又似乎早有预料。他自来熟般，把手捧到我的面前，打开了。嗯就是打开了。一只尾巴发着光的萤火虫慢慢的飞往天空。似乎没有刚才小男孩捂的太紧，萤火虫在空中飘动着，飞往了天空。我们两不约而同的向着萤火虫飞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轮明月，很亮很亮，但是却不大，不比北方。月晕飘落周围，让月亮有一种特别的神秘感。南方的天空，星星很少，但这是山里，所以月亮旁边能看到的星星显的特别显眼，像极了飞向它的萤火虫。我的眼角向小男孩看去。他竟痴痴的笑了。我心中暗想，不会是个傻子吧。
“额，那个你的萤火虫飞走了。”我轻声开口，提醒他。他看了我一眼，嘴上还是挂着笑容。他说，你叫我傻子吧！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我叫徐司白，你好，初见江湖，请多指教。”我木讷的站在那里。我只记得我刚才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我又一次开口，“同学，你的萤火虫飞了。”他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可是他就站在那里对着我笑。
“对啊，他飞走了！他应该飞走了。”过了片刻，他收敛了笑容，背过我，语气中夹杂着一种无奈却看起来很释然，说了这句话后，他迈出了步子，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特别像一个人，到底像谁呢！这个人似乎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很久，可是我却想不起来。
“那个，我为什么要走呢？”忽然，傻子转过身，对我冷不防的说出这句话。他又笑了，这一次他的笑特别的澄澈，没有一点意味夹杂在其中。
我一时被逗开心，为什么呢？对啊，为什么呢？我赶忙追上他的脚步，和他站在一起。“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家乡那里的啊！”
“啊！我啊，我是✔的，”
“哇，真的嘛，我们是老乡唉！”
“啊，哈哈，”
……
那一天，我记得我们聊了好久。才发现这个世界好小，随随便便就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个省，一个县，甚至差点一个村的人，太奇怪了。
傻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叫他傻子。他虽然有些时候做的事特别荒诞，他总是像一个孩子般，跳动在大学的每一条路上，同时也跳在我的心上。可是有时候，他又特别的聪明。他似乎懂的很多，在我面前，简直无所不知，我问什么，他都可以回答上来。
有一天，那是一节数学课，被所有大学生所畏惧的大高数。因为，上一届，或者是上几届，在我们心里刻画下高数的难度。所以，高数课显的特别安静。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讲。而我也是这百万大学生中的一位。
傻子，坐在我的旁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讲，只知道他认真的看着讲台，不论老师讲或不讲，他都直直的盯着黑板。我一时心惊，这可能是傻子身上为数不多的安静之一。
傻子突然大声叫了一声，啊！我急忙转过头，低声问他怎么了。傻子看了看我，笑了笑，没说话。而这时，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汇聚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我只顾着问傻子的问题，待我抬起头看到那一道道嘲笑的目光，脸上似乎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烫。傻子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的脸色依旧白皙，他依旧笑着。只不过在看到我时，他竟反问我“你怎么了！”我有些生气。但对于这种情况，也有些经验。我尴尬的看着他。略有些愤懑的说。“你说呢？你怎么了？”“啊！哈哈，没事没事。下课说。”我没有生傻子的气，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的做法放荡不羁，但是在我的身上，在古老的路上，曾出现过的。
令我吃惊的是，高数老师只是看可我们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我不知道。老师的眼中一种和同学们一样的眼光飘过。待到下课后，我才理解，傻子那时候的想法。
傻子说，那个时候，他并没我在看黑板，而是在想。他想大喊一声，然后全班同学都回过了头。他在心里这样想，并且付诸了行动，他在心里大喊了一声，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任何人都没有回头。他反复试了好几次，可是都没成功。最后，他就直接喊了出来。我嘻笑出声。
对于这样的傻子，我生不起半点愤怒。相反，我可能是和傻子一类的人，因为我也讨厌那些嘲笑我们的人。他们在这条路上，走向了成功，身上越来越多的经验，身体也越来越重。心却不再轻松了。他们，被冥冥所掌控，逃脱不得。
时光飞逝，转眼半个学期过去了。我和傻子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时候我都发现，我们成为了一个人。我们一起出去吃烧烤，一起在深夜里发文，一起畅谈人生。只有一些时候，傻子要去做一些我的深层意识觉的很脏的事。我才站在一旁，看着他去做。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微笑着，捕捉着他认为特别富有意义的萤火虫，抚摸着他认为有灵的树叶。甚至有时候，他看着脚下的路，迈出一只脚，又悬在了半空。我问他为什么不走了，他笑着对我说。石头有灵，让他们少受一些被踩。
听闻此言，我笑笑不屑一顾。我对他说。“石头有灵，那他的灵也是为了被有生命的物体踩，他的心愿，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这样。”他听了我的话，没有说什么，又是笑了笑，走了过去。
学校有一处假山，假山上有一间凉亭，那是我和傻子最喜欢的地方。我们经常去那个地方，听着一些戏腔的歌曲。然后这个时候，傻子总是抓着兰花指，咿咿呀呀的唱起来，在我看来，傻子唱的不好听，这也并不是他的唱功不行，而是他的声音不好听。
“你觉的冥冥是什么啊！”我冷不防的开口，打破了他尽兴的愉悦。而他对这个问题，总是很感兴趣。
“冥冥嘛！就是古人眼里的大道了，就是我们现代人口中的命运啦！”
“那你觉得我们要怎样才能逃出冥冥！”我又接着开口。
那一刻，他看了我一眼，关了音乐，四周都是青蛙的叫声，身边有一条被假山围着的小河，微风吹过的凉亭周边的树叶索索作响。我的心里特别的安静，因为我做好了准备，等待他的答案。
那一刻的他，不像是他，因为那一刻的他特别的深沉，他把手机放下，爬在凉亭的围栏上。
“冥冥，什么是冥冥，你走过的路，将要走的路，现在站在的地方，下一秒能到达的地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是一条没有生命的规则，没有人能违背他，他凌驾于我们人类之上，我们人类的智商无法理解他。还记得有一次我在上课的时候大声喊出吗？那一次，我没有多说的便是。冥冥，那个时候，我是在想，那种无意识的形态，会不会是一位比我们更高智商的生命体，他们一生不做任何事，就是在编撰我们的故事。他们的一生就是我们的一生。他们在另一个视角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看着我们因他们所设置的困难而痛苦，看我们笑时的开心。而他们仅是为了自己的快乐。他们可以出现在我们的任何一刻，改变我们的存在，就是你失踪了，但是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记得你，仿若你从未出现过。所以，我想试探一下，是不是他在偷窥着我们。事实上我做到了。那一刻，每一个人都回过头看着我，眼里带着嘲笑，像是那位的嘲笑。”
我以为，我和傻子的生活，会在没有三位老哥的干扰，没有世俗的偏见之下，一直存在下去。事实上，我太天真了。因为我也是百万世俗中的一位，我亦世俗。
那是一个恐怖的日子，而那一天，我真正的理解了成熟这个词语。
那件事的起源，是我和傻子两人坐着公交车。要去附近的大城市里吃烧烤。我和傻子两人在车上半说半笑。
车子稳定的行驶在路上，不知车子行驶了多少站，在一个拐弯处，傻子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位小偷，正在偷偷的拿一位女士的钱包。傻子二话没说，上去便是一顿告发。当时的气氛特别尴尬，小偷尴尬的站在那里，车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我以为这样就应该结束了吧！毕竟我们这么多人。没想到，小偷居然有同伙，只见两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了起来，堵在傻子面前，我一看情况不对，车上的部分人目光已经收回，如果出手，势必敌强我弱。我赶忙准备好手机，准备报警，幸运的是，那几个人注意力都在傻子身上。不过，也许是冥冥和我们玩了一个游戏。车上居然有一位武警，他一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待到那三个壮汉出手时，老武警，一顿出手。瞬间三位犯罪人，就被打趴在地上。我心里一颗种子似乎在那一刻萌发了，可能我没想过，这就是我生命的归宿。
先不说我的事了，这件事过后，真正的噩梦开始了。小偷和他的同伙们进局子里之后，我们以为这件事算是真正意义的结束了。毕竟，据那位老干警讲述，几人进去后，还算安分，他们接受劳改，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减轻自己的刑罚，并且多次表达自己的悔改之意。可是不曾想，几个月后。他们出来了，竟然私底下在我们那一趟的公交车各个站点四处寻找我们，我听到一位同学告诉我们，有三位壮汉，看样子像社会青年在找我们。起初，我甚至都没想起会是他们。于是我拉着傻子，就要一同出去，去面对那三个人。
他们三人站在马路的另一侧，身上穿了三件类似的衣服，衣服显的很破烂，似乎在衣着上要表现他们的不堪。他们脸上带着微笑，当哦看到这三个人时，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事情是那么的平淡，那三个人真的就像是悔改过的人一般。他们说我们两人救他们于歧路之上，要请我们吃一顿饭，以表达心里的感激。我心里哂笑，这种事，怎么听都刺耳。傻子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傻子，当然选择拒绝了。不过，在这一刻突变发生，那三人见我们两人迟迟没有答应，他们三人三步并两步，上前把我们拉进了旁边的面包车上。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待我反应过来时，其中一人都打开了发动机。眼看车子就要行驶，我用尽全身气力大声对外面大声喊救命。在车子摇上车窗的最后一刻，我只看到了正在冲来的一个门卫，和三四个看着我们的同学。傻子被拉上车子，继续沉默，不知为何，那天的他特别淡定，仿佛这件事他知道一般，我很奇怪。但真相，在我有生之年怕是理解不了。
车子行驶的很快，我在车子上被五花大绑，嘴上被绑上了封条，傻子坐在我的身旁。他被捆绑的不是很紧，可能是因为他一句话都不说的缘故。我不停的折腾，直至最后其中一个壮汉生气了，他大声呵令让我不要乱动。不知道为何，我竟怯于他的吼声。我安静了下来。
那三个人把车停在了一处偏远之地，我不知道那是哪里，尽管后来我逃出来了，可是我记不起那个地名，或者说不想记起。
“小子，你应该懂道上的规矩，我们苍牙从不犯你们鬼门。为何要这样告发我们。”
苍牙，鬼门，我心里响着这两个名词。却在脑中搜索不到一点信息。
突然，坐在我身旁的傻子开口了。
“你知道鬼门有几个人吗？”这两句话，似乎没什么关系啊！我心里还处于刚才的话中，被傻子这句话一时哽住，连恐惧似乎都停止半分。
“小子，不要偏离话题，今天，你惹了我们，自是应该付出点代价，对不对。”
“其实，鬼门只有一个人！”
我一时惊住了，不论怎么说。这听起来像门派的那个鬼门，只有一个人。那三个人似乎还没想到什么，他们三人中的一位，面目狰狞，大声吼。“回答问题，小子。”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人。
你是，你是鬼门门主。冥……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傻子，这时傻子笑了，“不是门主，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傻子突然挣脱了绳子，他一拳打在了那位开车的壮汉脸上，壮汉一阵摇晃，车子一个急拐弯撞在路边的石头上。我的身体正要向前冲去，突然一副柔软的身体，挡在了我们前面。而傻子身后的那个壮汉，似是被人故意推的似的，一头撞在了前面两人的玻璃上。
我晕乎乎的打开车门，身体一阵不稳，向车外倒去。然而，一个比我更不稳的身体，竟先我一刻，倒了出去。那一刻，我似乎打了鸡血般，瞬间清明，傻子。我猛的伸手，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扶住了傻子，傻子闭着双眼，他的额头上一条血缝透露在哪里。我扶着他下了车。
很显然，车子已经不能开了，我猜，再有一刻，可能会爆。我扶着傻子，走在满是山石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没有房屋，放眼皆是石头，巨大的，渺小的。树木都少的可怜，只有一条看起来像路的路。我心里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医院，必须先去医院。那一刻的我，似乎都不聪明了，我忘了一切，我忘了那三个人身上可能有手机。我只记得，我必须马上到达医院。
那个满是山石的地方，很可恶，很可恨。我最终也没有找到医院。月色终是降临大地，那一夜没有星星，乌云时不时的遮住月亮。傻子慢慢的醒了过来，不过他的身体特别虚弱。他的额头上的血迹是那么显眼，但好歹不是流的很快。我记得那一刻的我那么的担心。我们坐在一块马路上的石头上，我的体力已经不支了，可是我不能放弃他，只能坐在路边静等。我看着傻子，竟有种想哭的感觉。从那一刻起，这个很天真，心里没有一点心事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在我的青春里屹立起来，他让我想起了那些不能被磨灭的天真。那些什么苍牙，鬼门。到后来，我才了解，不过是黑帮罢了。可是他一个人的鬼门，我不理解，这可能是一个孩子的天真，顽强。
忽然，月光下傻子的嘴唇动了，我赶忙把耳朵靠近了他的脸。他轻轻的开口，却成为了我心里，这一生都不能忘的话。
“徐司白，谢谢你，你让我真的理解了这个世界，你让我感受到了亲自吃烧烤的那种感觉，你让我体会到了被嘲讽的世人的心里的感受，你让我懂了好多好多，你让我感受到了快乐，感受到了孤寂中的那一丝温暖，我在那里太久了，看着世人哭着笑着，我向往，所以我来了这里，我遇到了你，但是，这里的规则始终容不下我，我得走了。”听闻此话，我竟没有理解，只是在那一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多像，离别之话。我赶忙起身，想要拉住他的双手，可是他的双手正逐渐的变得虚幻，我心里顿时波澜翻涌，他居然正在消失。在那一刻，我竟然害怕了，连一句为何都不敢说出，到那一刻，从来不哭的我，居然流下了眼泪，我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舍，还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愧疚。醒来时我已经在宿舍里了。
我看着眼前的熟悉的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天真的身影，在那一刻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一刻的我，只感觉他很重要。我忍着身上的输液管抽出的疼痛，拨开人群，向门外跑去。我竟一口气跑到了路上，路上的人很少，我随便拉住一外青年。
“请问，你见过傻子吗？”我试探性的问出了这句话。
青年，先是一阵停顿，他微笑出来。
“哦，你说他啊，那个傻子啊，他不就再那里嘛！”青年抬手，指向我的身后。“哎，刚才他还在那里的，突然就不见了，真是个傻子呦！”我急忙转身，可是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帮人是世俗，不帮也是世俗，既生了这世界，又如何放浪形骸。我笑的很惶恐，可是却不敢哭的兴奋。
我总感觉有人在制造着我们的故事，然后我就默默地在心底，对着天空大喊，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转过头来，用不容置疑，又很恐惧的眼光，来看我，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可是我只在手舞足蹈之后换来了一片嘲笑。
到后来我才发现，傻子不是真傻，他只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他会每周去一个孤儿院里一次，那个时候他特别的正常。
后来，傻子消失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我慢慢的回归了正常生活，毕竟我也是世俗之人。可是自那以后，我不再天真，不再善良，也不再年轻，我似乎长大了。
他蹲在草丛里。用白皙的双手拨弄着杂草，忽然一只飞虫，猛的跳出，我都被吓了一跳，可是他无动于衷，笑着看飞虫飞到他的脸上，他没有丝毫的紧张，不缓不慢的把飞虫拿在了手上，飞虫居然没有再飞出去，他们互相对视着。
他，真的存在过吗？也许没有吧！
但不论如何，在我心里，他一直存在。
后来，我逐渐的把傻子忘了，因为我亦世俗，我亦不再年轻，不再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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