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辈子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在雪中漫步一次,因为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会白了头。
“当我们俩所在的城市同时下雪了,我们就在一起吧”,离开的时候,你故作玩笑地对我说。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啊!”,心里暗自庆幸,你应该没有注意到我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
只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在北方以北,我在南方以南,我所在的城市,从来都不会下雪。
冬天又来了,这是我们离别之后的第七年,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惊喜。
看了一下天气,你所在的城市,半个月后会有一场雪,我收拾行囊,一路向北,争取能赶在下雪的时候,与你相见。
“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渡我,可愿?”
我怕来生我们变成了一朵彼岸花,你是花我是叶,永不相见,不如不等了,就这辈子吧。
“值得吗?”,有个声音一直问我。
“值得!”,我头也不回地告诉自己。
从白天走到黑夜,我想,等我见到了你,一定要把路上发生的故事都告诉你,你应该会跟以前一样,双手托着脑袋,像个傻瓜一样听我说,然后哈哈大笑。
在路上,我反复练习呼吸的方式,在想见到你的第一时间,该怎么跟你打招呼才好?
说好久不见显得太假,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你还闯入到我的梦中。
那就说一句“您好”吧,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您”,是心上有你的意思。
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一路的风尘仆仆,还有沧桑疲惫?
从南走向北,我好像跨越了四季,蛙鸣声渐渐远去,传入耳旁的,是沙沙作响的树叶,由青变黄,我就像它们的使者。
恰好,风吹起了一片泛红的枫叶,迎面而来贴在我胸口,在它又要被风吹走时,我抓住了它,夹在了我行囊里的那本日记里面。
我想,这片枫叶戴在你的头上,一定很美。
我路过一个小村庄,夕阳下,有一位老婆婆坐在门前,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曲子,但是却很欢快。
老婆婆对我说,她在等她的老伴回来。老伴去给她摘她最喜欢吃的柿子了,已经去了一个多钟头,应该就快回来了。
我坐下来,陪着老婆婆一起等。我问她:会不会我要去找的那个人,也会像这样在等着我?
老婆婆坚定地告诉我:会呀,肯定会的!
后来,老婆婆的老伴回来了,背着一箩筐柿子,有青的有黄的。
我也要接着赶路了,老婆婆非要送我几个柿子,我挑了一个青的一个黄的,把黄的吃掉了,留下了籽;青的那个放在我的行囊,等见到你的时候,应该差不多熟了。
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吃柿子。
在路上,我还遇上了一位自称老神仙的道士,我请求他给我算一卦:此行求姻缘,能否圆满?
道士摸出他那三个铜板,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只管去罢。
其实我不想一路这么顺利的,生怕在路上就花光了所有运气,那样见你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拿出手,不过,哪怕耗尽所有的运气,换来见你一面,那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你应该不会介意的,是吧?
我还遇到一个孩子,他跟着我,非要跟我讲他小时候追萤火虫的故事。他说他有次追萤火虫,然后掉进一个坑里面,刚好仰躺着,发现空中的星星都是萤火虫变的。
他跟着我走了很远很远,直到我让他回去,说家里面还有人在等他,他才肯离去。
离开的时候,他说他知道,我一定会追到我的那只萤火虫的。
我已经想好了,到了你的城市,我们一定要在雪地里一起打滚,像孩子一样堆雪人、打雪仗,然后看着鼻子冻得通红的你,跟雪人有的一拼,一定可爱极了。
眼看着离你越来越近,我的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
刚好下雪的那天,我来到你的城市,这是这座城市的初雪,还好,我赶上了。
我轻轻地叩响你的房门,门开了,我对你说了一句:“您好”。
你看见一手拿着柿子,一手捏着枫叶的我,头顶还有一片白雪,有点嗔怪地说:
“你是不是个傻子?”
说完,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雪花落在你的发尖上,也带上了淡淡的清香。
“你看,我们俩的城市同时下雪了。”
作者:陈三蜂,非正经合伙人。看心情写东西,没有专长,最适合写段子的非正经青年,如果你喜欢,那就喜欢吧,如果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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