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若颜
记得小时候,上的七号信箱幼儿园,就在厂北路口子,现在龙湖三千集的对门子。那个时候一般叫那里北大荒,这里是七号信箱单位宿舍,幼儿园就在进大门的右手边。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一个叫郑欢的女孩,她是我出生以来,第一个让我满心欢喜,心跳加速的异性。
那个时候正值秋天。我坐在幼儿园的教室里,一只小手托着脑袋,歪着脖子呆呆看着窗外,木马被风吹得一摇一晃似在点头,树上的叶子金灿灿的飘落,不知何处传来《来生再续缘》的旋律“来生再续缘,与你赴红尘,繁华落尽,只愿比翼双飞。”。此情此景难免让人有一种想谈场恋爱的冲动。我不禁回过头看了看郑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这事要让我妈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那时我告诉自己,男人要学会把一些心事藏在心里 。
秋过冬去,迎来了春季。幼儿园组织去南郊公园郊游。还特地包了一辆公交车,白色的车身泛着一股狗屎黄,两侧横着几条邮政绿的漆,颜色倒是均匀,车头和车尾的右侧分别印着2,代表它的气质。那天我感到非常幸运,仿佛老师闻见我的心声,把我安排在郑欢的旁边坐下,心里暗自窃喜。我低着头,悄悄的注视着她,胸口扑通扑通往外蹦。可爱的她被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包裹着,额头上粘着五梅花,挎了一个她妈的白色皮包,挎袋很长,整个包基本在磕膝头的位置,非常不搭调。如今回想起那画面,会觉得很滑稽。但当时,注意力根本不在那里。下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手牵手,我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
说起南郊公园,很多90后的本地人都会觉得陌生,但说起与它一墙相隔的武侯祠和锦里,想必到过蓉城的游客们都已知晓。它们的关系近似昭觉寺和动物园。当时身在府南河外侧的南郊公园还属于郊区,由于地处南门,得名南郊,前生是川军扛把子刘湘的陵墓。对于南郊公园,最让我兴奋的便是龙柱梭梭板(滑梯)了。足足三层楼高的白玉巨龙盘曲在五彩云柱上,相当壮观。五彩云柱内部是楼梯,直达龙头,再从龙头沿着龙身一直梭(滑)下来,非常酷炫,可以说是当时最高级的梭梭板。
不知道事起何因,我妈莫名其妙的开始关心我感情问题,单纯的我在母亲大人的诱套下,将喜欢郑欢的事倾盆倒出,未留一丝悬念,连反供的机会都没给自己留。老手就是老手,太沉得住气了。她先是不动声色,后来去水碾河探望外公的时候,她就把这事摆给舅舅、舅妈们听了,之后就是大人们的哄堂大笑 。心事被当着大庭广众拿出来说,对于内向的我来说,实在不是滋味。甚至小学以前舅妈还总拿郑欢来逗我。那时我便告诉自己,喜欢一个人要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让人取笑。
每次回到水碾河,我总喜欢把玩外公的收音机。一面红色,一面乳胶色,成年人巴掌那么大,还有一根可以收缩的天线。对于一个富有想象力的我来说,可以把它想象成霸天虎里的声波,也可以当作大哥大来玩。嘴巴里振振有辞的嘟嚷着,像是在跟谁通话。外公每次看见了都会把收音机抢过去放回枕头旁边,告诉我:“只需看,不许摸。”。我只好撅着嘴,蹲在床旁边,食指在枕巾上搅着圈,老实巴交的看着收音机,心里好想摸摸。看得到,摸不到,心头如刀绞。不一会儿觉得没趣了,就跑到外面挖泥巴了。
挖泥巴是我童年众多爱好中的一种,其主要原因来自于我对建筑设计的天赋以及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和人类相比,蚂蚁们的住宿环境实在艰辛。它们应该有一个温馨的家园。我决定在这片土地,为它们建房子修厕所盖医院造学校。通常路过小区的大人们,总会看到一个瘦小的背影,不辞辛劳,留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时不时挖出一条蚯蚓,听人们说,蚯蚓宰成两半它还能存活。我试了试,是真的。后来想想,觉得它们会痛,就再也没这么做过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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