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身边的朋友都在讨论电视剧《都挺好》。
这部剧里成功塑造了“典型中国家庭”的大集合:愚孝的大哥、啃老的二哥、独立的小妹……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在“原生家庭”的角色。
剧中,小女儿苏明玉成为了大家讨论的焦点。
苏家母亲从小重男轻女。小时候,二儿子要2000块旅游可以愉快答应,小女儿要1000块报高考强化班却被母亲当场拒绝;老大明哲想出国留学、老二明成要结婚,为了凑钱,苏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女儿的房间卖出去,让18岁的她和两个老人睡一屋。
三个孩子里,明玉成绩最好,却被逼着读免费的师范学校。忍无可忍的明玉和母亲据理力争,却换来句:“你怎么能和两个哥哥比呢?我们只负责养你到18岁!”
苏家老宅有一张全家福照片,图上母亲和两位哥哥很开心地笑着,只有苏明玉双手倔强地攒在一起,从肢体上刻意与家人划开距离。这个家看似和谐团圆,实则早已产生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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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长大后成为企业高管,远比两个哥哥优秀。但她始终选择与家庭保持距离,她的口头禅就是“我不是苏家的人”。在与家人相处时,明玉不讲情只讲理,被观众称为“安迪人设+樊胜美家庭”。
《都挺好》并不是一个女儿平冤、快意恩仇的故事。苏母在剧中第一集便去世,有了复仇资本的明玉,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可对峙的最大对象。它想让观众看到,不完美的原生家庭是明玉和苏家一系列的冲突的根源。
苏明玉的遭遇呈现了个体和家庭之间的撕裂和纠缠,后者赋予她性格中刻薄霸道的一面,也埋下敏感、易焦虑的种子。这也给我们带来了思考:
原生家庭对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强大?
前年的热播剧《我的前半生》里,女主角罗子君的遭遇给这个问题以答案。
罗子君在第一集出场时,披红挂绿、挑三拣四,俨然阔太形象。在家中她是全职太太,洗衣做饭接送孩子全由保姆搞掂。丈夫陈俊生是企业高管,年薪百万,生活富足。罗子君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内心深处却是患得患失,坚守着家庭的围墙。当她误认为丈夫送给公司实习生项链的时候,她顾不得教养不教养,一把扯下了项链,蛮不讲理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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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君对家庭、对丈夫的近乎于侵略性的在意来自于其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抛弃了母女三人,母亲薛甄珠一人将姐妹俩拉扯长大。世俗、势利的她一心想让女儿钓金龟婿、攀高枝。她的口头禅是:
“找男人是做什么的呀,就是要他来养的呀”。
面对两个女婿,薛甄珠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对年薪百万的大女婿陈俊生青睐有加,四处炫耀;对无业的二女婿白光从不用正眼看待,三天两头挑唆女儿离婚。
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罗子君内心深处隐藏两种担忧:一个是被抛弃,一个是贫穷。
这样的担忧让她在小家庭里隐隐不安。她珍惜这个给她提供锦衣玉食的家庭和能为她遮风挡雨、发誓说养她一辈子的男人。她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吸引这个男人的注意,把自己武装成好斗的战士,来捍卫家庭的完整。
然而,当罗子君面对丈夫离婚要求时,她瞬间陷入崩溃,并苦苦哀求、被动挽留,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当初是他叫我不要工作的,他说他会养我的。”
和苏明玉所相反的,原生家庭带给罗子君的是对独立人格的缺失,这让罗子君对自己的婚姻生活相当没有自信,只想着靠取悦老公获得一个长期饭票。
试想,一个对自己都没有自信的人怎么可能有魅力吸引自己的另一半呢?最终,罗子君迎来了前半生命运的大起大落,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深远。
父母其实是孩子最初的风向标。
孩子最初最大的渴望就是与父母的连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和父母做着一样的事情,说着一样的话,这让他们觉得是和父母在一起的。
爱与归属感,它们像心灵的食物,无论是缺失还是扭曲,都会令人感到空虚沮丧,并形成更长远的改变。
比如那些听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孩子要听大人话”长大的孩子,会渐渐羞于表达观点,长大后也就容易滋生优柔寡断的性格,遇到他人的反对,甚至会异常的过激。
原生家庭的相处模式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我们的潜意识和直接的行为。但对于个人来说,原生家庭只是塑造了我们最初的模样,在成年之后,我们已经具有能力去修改它对我们造成的影响。
剧中,无论是罗子君还是苏明玉,都最终和家庭达成一定程度的和解。面对原生家庭在我们身上打下的烙印,我们从反抗到释怀,终究是一个过程。
原生家庭确实决定了人生的起点,但最终我们要去向何方,还在于个人的选择。
就像《都挺好》原著的结尾,到头来陪伴老爷子跨年的,只有最讨厌这个家的明玉:
与苏家其他人的关系,也别避之唯恐不及了,既然都是姓苏,怎么能避得开去。亲情是捡不回来了,大家淡淡如水地交往吧,她不寄予厚望,也不恨之入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和石天冬幸福就行了。自己过得好,才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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