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无名的船儿潜入河,像一束静静的时光,潜在幽暗的历史深处。船必定会惊扰到时光,以及安睡在时光里的人们。我们每穿过一座桥,桥洞里闪烁着的那些荧荧火火,便在灯影里一一活了过来。四季河景、花街、花灯、百行百工......都有了颜色、声音。
这是第三个序列曲《星空月筝》里的第二篇了,最初的想法是将本篇的名字名为月,可是在打成文字的那一刻,突然改了主意,没有什么固执的理由,于是将手机里原本的草稿全部删除,重新写下了这个题目。没有任何的征兆,只是因为看到了一个故事,看到了一对青梅竹马,看到了一段属于却未发生的纯洁之情,想到了翻开口袋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和我玩捉迷藏。没有所谓的记忆,只是在翠青的乡间,濛濛细雨中我看见,有牧童骑着青牛,自田野间,缓步而行,泛着青草的气息,看童儿折柳为笛,吹着三月的清宁。我言如是,非如是。
我看着草稿和本子上的片段字句,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两天不曾写出自己想要的文字,也没有跟玲谈过,没有强求灵感,仿佛存了想让自己放空的心思,自第一次写文开始,就一直寻求自身的笔风文感,似乎又是审视自己的内心。
打开内心的世界,空荡,没有回响,我在想,若是孤独便将心出租可好?
我常常想起你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走路的样子,这成为我青春里缄默的风景。盛夏时节走过那青石板的路,雨疏风骤时看过斑驳老墙,听你哼着春波碧草时的婉转歌谣。这一场雨之后,我将落款的空白填满,却没有将信寄给你。
有那么一个电影院,我们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庆幸秘密被黑暗掩藏,散场时稍加掩饰,把自己的心情完全收起,从此无人知晓。也许秘密是偷偷地带了好吃的零食,趁着黑暗独享;也许是在琢磨着怎样才能坐在每排的入口处,在老师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去;也许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即便搭不上几句话。延续十年的电影里,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都没能挨住命运的嘲弄,没能伴着哈利到最后。就像如今,电影院的幕布已经扯落,木质的座椅朽烂,墙皮剥落,只等待被改造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新建筑。记忆中的电影院最终归于沉寂,青春仿佛也没了后路可走。一切的秘密我都放在那个时间,那个黑暗窄小的电影院里,现在,我自己也已经忘记了。
口袋里的时光渐渐减少,我们最初掏出的各种渐渐变成单一,也不再从口袋里翻出还没有化开的糖果,也不再从口袋里拿出紧紧攥着而近乎泛水的青涩书信。我看了看口袋,很少,我会将手放在口袋里取暖,除了钱包和手机,我的口袋不存在捉迷藏的潜质。
有时候我愿意相信唯心主义,它总能给人极大的慰藉。孩子,尤其是很小的孩子更愿意相信——你瞧这个世上从不缺少爱和乳汁,大地上生长着玩具和糖果,天晴或下雨都是一场场华丽的默剧,每一次天黑都意味着一次新的奇幻之旅。毋庸置疑,整个宇宙都是眷顾着幼小心灵的。但是时间不是这般仁慈,它将一切催老,淡化,坍圮成堆,一堆一层埋成大地。
我相信有平行世界的存在,假如有的话。
在那个世界里,我会陪你玩捉迷藏。
“九十八。”
我不会再在你数数的时候逃走。
“九十九。”
你只要睁开眼睛——
“一百。”
就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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