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习精神分析的过程中,有一个词印象特别深刻,叫做“未完成事件”。
这个词让我联想到了勒温的弟子蔡加尼克发现的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个现象说的是有一天,勒温和他一起去餐厅吃饭,发现服务员能够精确记住点菜单,可是当菜上桌后,再问他就不记得了。回去后,蔡加尼克就对这一现象展开了实验研究。
她让被试者做22件简单的工作,如写下一首你喜欢的诗,从55倒数到17,把一些颜色和形状不同的珠子按一定的模式用线穿起来,等等。完成每件工作所需要的时间大体相等,一般为几分钟。在这些工作中,只有一半允许做完,另一半在没有做完时就受到阻止。允许做完和不允许做完的工作出现的顺序是随机排列的。做完实验后,在出乎被试意料的情况下,立刻让他回忆做了22件什么工作。结果是未完成的工作平均可回忆68%,而已完成的工作只能回忆43%。在上述条件下,未完成的工作比已完成的工作保持得较好。
1927年,她又做了个实验对此加以证明。她将受试者分为甲乙两组,同时演算相同的数学题。其间让甲组顺利演算完毕,而乙组演算中途,突然下令停止。然后让两组分别回忆演算的题目,乙组明显优于甲组。这种未完成的不爽深刻的留存于乙组人的记忆中,久搁不下。而那些已完成的人,“完成欲”得到了满足,便轻松地忘记了任务。就像Eason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都有恃无恐。
人们普遍对未竟的事情会深刻的保留在心中。后来这种现象就被叫做蔡加尼克效应。而这种效应易导致的后果要么是过分强迫,非得把这件事完成,要么是时常拖沓,完不成任何一件事情。
这属于一种社会心理现象,然而推及到个人身上,跟我们内心深处的未完成事件有着很大的相似性。
总体来说,我们心中的未完成事件就是对于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或者因为客观原因,或者因为主观原因,自己内心很想完成,但是却没有完成的事情。人们对于这种事会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错以为这个就是最完美的,其实关键是心中的遗憾,成为了永远不能磨灭的痛。
比如,我们小时候因为和父母的连结不深,没有获得一种完整的爱,所以内心深处想要获得爱而不得,所以长大了后,要么不断的去寻求ta梦想中的爱的模样,要么拒绝任何人和ta亲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爱。
曾经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只要有人跟我太亲密了,我就会下意识的把ta推开。有一次,我甚至都没有察觉,朋友跟我说,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跟你很近,虽然你会坦露你内心的想法,我们玩的也很好,甚至形影不离,但我总觉得少点什么。我一直在反思,到底是少了什么?
后来我明白了,这都是未完成事件所带来的创伤,甚至形成了一种心结。以至于不敢努力、不敢用心去爱,去获得很真很真的感觉。现在我想慢慢去觉察它,即使会让我痛苦,但是如果不去面对,我会永远卡在这股能量里,它时时刻刻都会想要释放。
这股能量需要我们释放。每一种未完成的事件都具有被完成的要求,另外,既然是未完成的,那么在某方面一定在被压抑着。这两种力量会一直僵持着,牵制着人的行动自由,这种拉力有时候甚至会使人面临近于“分裂”的困扰。
我们需要一个渠道去哀悼,回到自己一直想要回避和压抑的感觉中去,并把自己的感受大声的说出来,然后去举行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
我们对这些事件的记忆这样深刻,会对我们的心灵造成什么影响呢?
曾经有人这样说,自己总是对丈夫不满意,有这样的缺点、那样的矛盾,对着自己的丈夫总是有很多的愤怒,然而她自己却不自知。朋友都说她是无理取闹了,经过了解发现,原来她小时候有一个粗鲁暴力的父亲,而她又不敢反抗,所以积压了很多的愤怒没有得以表达。现在她把它投射在丈夫身上,希望能够获得解决,可是无论丈夫怎么解释和道歉都好像没有用。其实她最需要的是父亲的道歉啊!
当然,关于情感性的事件对人的伤害是很大的。我们会形成一个保护壳,而这个保护壳就是我们独特的部分,你可能选择慢慢遗忘或者接受,但是这些会给你的人生垫上一种底色。或忧郁或悲伤,它就在那里,你需要做的是不断的觉察它,并带上全新的你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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