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我毅然决然地打了三个耳洞,左耳两个,右耳一个。只是为了纪念,那种痛会让你刻骨铭心的记住一个人,而那留下的洞会让你无法忘记那样的一个人。然而我的疼痛却与爱情无关,纪念的只是友情。
小时候,每每看到戴着别致耳钉,抑或耳坠的女孩子从我面前经过,心中总是艳羡不已。米粒般大小的钻折射出的太阳的光辉常常让我眩晕。树叶状的金属叶子摇曳出和谐的韵律让我着迷,可是我却没有勇气,这种残缺的美一直让我蠢蠢欲动,而那瞬间的疼痛却又让我望而却步。虽然打过耳洞的朋友一直诱惑我说一点也不疼。
初中时,一个表姐因在学校打了耳洞,回家后被姨夫痛打了一顿。原因是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却花心思在打扮上。我听闻后心里惴惴不安。原来爱美也是一种罪过,在这样世俗的家庭中,之后就愈发不敢再有这样的念头。虽然父母并未说及此事,他们对我心中所隐藏的小小秘密也一直未知。时间久了,很多事都会淡忘,可是这件事却一直深埋心底,总是不经意间浮上心头。
我不明白为何心里会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打耳洞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是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让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还是为了追求残缺美。我真的不知,抑或两者皆有,抑或皆非,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童年时的小小心愿。
我只是企盼,那个疼痛到来的瞬间。
当精品店的老板在耳垂抹上酒精,拿起枪时,我的脑海中却闪现出了一个熟悉影子。耳垂在酒精的麻醉下感到微凉。毫无意识,虽做好了准备,心里还是感到猝不及防。头皮猛地发紧,一股电流通过全身。我知道,自从我的身体将不再完整。
左耳的两个耳洞也先后地穿透。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当心愿变成现实,心里却并无太大兴奋。只是两个耳垂在酒精麻醉失效后热的发烫,所谓美之代价。
对着镜子,看着耳垂闪闪发光的耳钉。那个熟悉的影子却慢慢清晰,或许,某一天我们相遇,不管何时何地,我们是否一眼就能认出对方。
可是,在公交车上,所有之前的幻想变得有些荒唐甚至可笑。你已嫁为人妇,已为人母,姐姐与阿姨之间的鸿沟难以填平,若非,那首熟悉的歌,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所有的一切将在记忆中永存,再也不会出现新的画面。
我想,你我终难想象重逢会是如此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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