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粉刷一新的房子,要比岳父家的东耳房宽敞,面积大,采光好。
唯一不足的是,四家人共用一个走廊,行动不变,噪杂,有点儿什么事情都无法隐瞒,就连说话声音大,邻居都能听见。
我们家刚搬进来没过几天,三个邻居就陆续来道喜。
第一个来看我爱人的叫沈花。她与我是本家子,可能在几千年前还是一家人呢。沈花个头高,足有一米七,身材苗条,两腿修长,小眼睛,瓜子脸,一笑两个小酒窝。她是王姨的二儿子黄二的媳妇,小两口有个可爱的女儿,名字叫黄磊。
我记得她来看我爱人大肉的那天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大肉正在休息,儿子不饿时就是睡觉,我闲着没事,打开电视,声音调得很低。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我赶紧小心推开门,见沈花就让进屋里。
此时,大肉已醒,沈花坐在炕沿上,两人开始攀谈起来。还没等说上几句,沈花急不可待,双手拄在炕上,俯着身子,看着还在襁褓里的我儿子,脱口就问:“这孩子可不小,生下来时多重?”
“七斤四。”我小声告诉她。
“起没起名?”
“还没起呢。”
接下来,沈花对大肉和我又讲了一些做月子的注意事项。
其实,对于这类问题,从小就在母亲身边的我,早已亲眼目睹,耳熟能详了。
我知道,这是沈花出于邻居的关心,是种善意的提醒,我从心里还是非常感谢的。
十分八分钟之后,沈花就起身往回专,她推开门,正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我准备要送她,她说,别送我,几步远,送什么,我们天天见面。
说的也是,来日方长。
在医院住的三天时间里,都是由大舅嫂及亲友们照顾的,我虽天天在那,基本是个摆设,大家也不用我干什么,顶多让我跑跑腿。
在那几天,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九十点钟,我就困得受不了,我真的不能熬夜,一到时间,我的两只眼晴就打架,实在困的受不了,我就倒在隔壁房间的床上,呼呼大醒。
大肉根本不用我侍候。
出院后,我把我母亲从农村接了过来,大约待了半个月,我就把母亲送了回去。后来,我又把岳母接到了家里,又侍候半个月,等到我爱人能自理了,就是我们两个人自主更生了。
刚生下儿子时,儿子还没睁开眼睛,过了两三天之后,他才真正地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平时,儿子吃饱后,就是呼呼大睡,睡累了,就开始伸伸懒腰,两只小手举到头顶。怕炕太热,身下铺了两层,下房厚我爱人正在房间看电视,声音很小,怕影响
虽然是十月,天气还没有冷,怕土炕凉,提前几天就把炉子生起来了。
由于我们没有经验,这几天都是宋叔和王姨帮我照看炉子。那时烧的是用泥土和的水煤,二十四小时烟火不断。
宋叔和王姨住在我隔壁,老两口子为人憨厚,语言不多。
王姨和前夫育有两男一女,都已结婚。王姨与宋叔成家后,育有一女,叫宋丽,那时正在读小学。
黄二是王姨的二儿子,他的妻子叫沈花,两人育有一女,叫黄磊,比我儿子大三岁,一家三口人住在王姨的对面。
我的对门是关叔家。
关叔的爱人姓欧,老两口子具体叫什么名字,至今不清楚。两人共有四个儿子,一个个树桩桩的,个头都不矮,吃、穿、用、住,都很紧张,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们搬到时,老大已经工作了,与沈花都在市造纸厂工作。老二、老三和老四正在读书。
欧姨与宋叔、王姨和黄二都在市针织二厂上班。欧姨和王姨是缝纫工,宋叔是打更的,而黄二是漂染工。
针织二厂与我们的距离非常近。我们的房子与厂子的北大墙之间,只隔一趟房子,距厂子的正门,只有百八十米,因此,王姨、欧姨和黄二在中午休息时,天天回家。
关叔在市三粮库上班,也是打更的。他的老家在黑龙江,是当兵转业到我市的。
我们四家共用一个大门,朝东。除了在冬季,整天敞开。
在那段时间,社会治安非常好,很少听到邻居丢什么东西。所以,我们一家也入乡随俗,邻居怎么做,我们也学着怎么做。
其实,当时最值钱的就是彩电,是凭票购买的,只有少数人家才有。既然你偷走了,也不好出手。
而在我们四户中,也只有我们家有彩电,宋叔家连黑白的都没有,黄二和关叔家也只有黑白的,且常常会出故障。
除了电视,再就是液化气罐了。我和爱人刚办完结婚登记,单位就给我发了两个嘎嘎新的液化气钢罐。当时一个液化气罐的价值大概也有四五十元,比我一个月工资还多。
我记得罐液化气时都用一个小蓝本,罐一次,撕掉一张,十五公斤的液化气,只需要交一元钱左右,大约能使用四十多天,所以,我们家的指标每年都用不了。
我们四家的液化气都放在走廊里,大人们都非常自觉,几乎没有相互借用的情况。
如果使用完了,一时又没有及时去罐充,大家都会用地炉子来替代。
在我爱人休产假的半年时间里,刚开始由我的岳父来侍候月子,后来,我的母亲也过来一段时间。
满月后,都由爱人和我两个人,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虽然忙忙碌碌,但也没觉得有什么辛苦的。
我还清晰地记得,儿子满月时的那顿饭完全是由我一个人做的,十多个菜中,虽然没有煎炸,但大家吃的也是高高兴兴,十分满意,为此,我还得到了岳父家亲戚们的肯定,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有种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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