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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火，失望是烟，所以生活总是一边燃着火一边冒着烟。”
遥远的海边有一只不会爬树的小猫。
孩子们嘲笑她。
于是在一个傍晚，小猫偷偷绕开这里的人群，问海面上的猫：
“妈妈，我其实不是猫，对吧？”
岛的背面看不到夕阳，但红色的余晖已经染过来了，这里除了安静，与另一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
妈妈没有回答。
“我们为什么不能飞呢？”
“像鸟一样，我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看到很远很远。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去学会爬树呢。我不喜欢这里。”
很安静。这岛上没有其他猫了。
她想，她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
海面上的云团慢慢散去，又消失红色的天空里。
妈妈不在了，她想。
人们终于走了。天色也慢慢暗下来。她又跑回那个已经看不到夕阳的海岸。
她意外在垃圾堆里捡到了一只漂亮的小鸭子。
你好，她说。
······？
小鸭子不会说话。
但她仍然很开心，因为小鸭子还不会嘲笑她。
她给小鸭子在垃圾堆里翻出来很多食物，但是小鸭子似乎很挑食。她并不介意。直到天完全黑了，小鸭子才吃完，愣愣地看着她。
你从哪里来？
鸭子黑亮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爬树吗？
鸭子没说话，扑了扑翅膀。
“那就是也不会咯。”她笑着，“我得把你藏起来，这样他们就不会嘲笑你了。”
“但是你有翅膀，你会飞呢。”
鸭子不会说话，她将鸭子藏在了她的小树洞里，鸭子躲在阴暗的草堆，很害怕。
她凑得很近，绿色的大眼睛瞧着小鸭子，胡须戳到了鸭子的绒毛上。
睡吧，小家伙。
她离开了她的树洞，在沙地边上睡着了。
她想，她大概拥有了一只会飞的小鸭子。
从那天开始，猫试图和孩子们打交道。孩子们嘲笑得很大声，但至少会给她吃的。大人们总是一身酒气的坐在那里高谈阔论，从来不在意这个岛上是否有一只猫。
于是猫更加喜欢自己的小鸭子，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她，给她讲很多笑话。
但是小鸭子并不开心，小鸭子生病了。
“他们说你会游泳的，对吧？所有鸭子都会游泳。你比我厉害多了。”
鸭子病殃殃的看着她，眼神黯黯的。鸭子还是不会说话。
但这又何妨呢？这是世界上最棒的小鸭子，她的小鸭子。
她这样想着，觉得她自己真是棒极了。
虽然她没有妈妈，但小鸭子不一样也没有吗？而且她作为一只猫不会爬树，她的小鸭子还会飞呢！
多是一件美事。
整天在岛上乱跑的孩子们终于还是发现了小鸭子。猫开心地大叫着，对孩子们说，小鸭子是她的。但孩子们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孩子们把脏兮兮的小鸭子赶到海边，恶作剧般地，想把她放到海里。
小鸭子害怕地挣扎着。
猫拦不住他们，孩子们也听不到猫。猫无计可施，只好故作威风，站在他们身后大声炫耀，我的小鸭子还会游泳呢！
小鸭子无助地看着她，她的眼里却只剩下这群，她曾经无比厌恶的这帮孩子。
孩子们走了，她才发现，小鸭子已经被淹死了。
这是她的小鸭子。
不对，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小鸭子呢？她的小鸭子无所不能。
她看着海。这边的海上有夕阳。
天暗了，人散了，和她遇见小鸭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等了很久，直到红日从海上升起。
“游泳有什么难的呢？我也能学会。她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可它只是一只猫。
她骂骂咧咧地，带着满腹牢骚，幻想自己飞进了大海。从此就再也没回来。
日升，万丈光芒。
“这儿安葬着两只旱鸭子，他们是被爱溺亡的。”
可岸边只有一只死猫。
人们把它彻底踹进了海里，从不记得她来过。
她落进了无边海里的那片云。
她只为自己活着，甚至她都不知道她的小鸭子到底是不是鸭子。
云自由地游远了。
那才是真正的小鸭子，没有“妈妈”的小鸭子。
俞，浸。
文/Resis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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