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独，只为再相逢

文/一见如故

十年孤独，只为再相逢

〈你的笑靥如花，我的青涩时光〉

我在想如果我没打那个电话，我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就应该是我当时在火车上所想的那样吧！毕竟人生那么长，我们相遇时光又那么短，上帝也不会特地为我们安排第二次相逢，我们就只能成为对方生命中的过路之人，我们相遇的那一段时光也只能成为各自人生旅途中的一个片段。然后慢慢的淡出回忆，偶尔会突然想起，嘴角露出浅笑，眉心又显遗憾。而那些奇妙的感觉似乎已经设定了场景似的，只要我想起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时，它就会出现；只有我想起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时，它就会出现。似乎时刻在提醒我：那段青涩的时光，那段青涩的时光。

可当我坐在火车上时，我能想起的也就只有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其他的似乎都已随时光的流逝慢慢消散了。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思，也许是感到孤单了吧！也许是疲倦了吧！也许是……总之，我拨通了那个我十年以来第一次拨打的号码。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打通了。“喂……”那边传来我并不太熟悉的声音。我迟疑了一下问：“请问是覃歌吗？”“恩，我是，请问您是？”听到“是”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是在非常矛盾的情况下问的，既希望回答是“是”，不枉我将这个电话号码存了十年；又希望是“否”，让我断了这份念想。也许是既激动又惊慌吧！因为，我差点就直接说出了那句“我想见你。”也许是看这边迟迟没有回应吧！她又问了一句：“先生！有事吗？”其实我当时准备说一句：“不好意思！打错了。”就匆匆挂电话的。但这个想法被我自己深深的鄙视回去了。既然电话都打了，不如就见一面吧！于是我直接回了一句：“我是陈川。”然后静静等待那边的反应。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没反应过来是谁？总之那边许久没有回应。我为了打破尴尬就笑着说：“你忘了，我是你大学军训时十六连的教官，陈教官，陈川。”那边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我接着说：“忘了也没关系，毕竟都已经过了十年了嘛！谁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呢？”这句话淡然中夹杂着对我自己的讽刺，也许只有我自己才能品味出其中的忧伤吧！“我还记得，陈教官，那是我一生中难忘的时光。”她轻轻的说，似乎在回忆。我没有接话，似乎不想打破她的回忆。停顿了两秒，我似乎能想起一些片段了。

比如……

我趁她没有认真站军姿时，悄悄走在她身后突然敲她的头；

我摘下她的眼镜，戴在自己的鼻梁上；

我故意站在她旁边，帮她挡太阳；

我粗鲁的帮她把戴歪的帽子扶正；

我……

她似乎总是低头浅笑，所以偶尔笑靥如花的灿烂让我格外记得住。

“陈教官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我的回忆。“哦！我记得你的家乡是襄阳嘛！我有朋友说襄阳是古城，特别美！所以十一假期我就打算去那旅游，你……愿意带我参观参观吗？”这是我临时编的，不过她答应的道是蛮爽快的。所以我当时坐的那趟火车就是去襄阳的。

〈明明十年未见，却说不出的“好久不见”〉

快到时，我既欣喜又紧张。我在想我碰到她该说些什么呢？她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爱说话吗？我是不是不应该像以前那样了，是不是要显得成熟稳重一些……

第一眼见到她时，没有认出来，她留着长头发，也没有带眼镜了，穿着高跟鞋，化了一点淡妆。没有以前可爱了，多了一分成熟与妩媚。同时她也没有认出我来，也许是这些年离开训练基地，变白了一些吧！哦！对了，我后来转行了，也许许多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我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戴这一副金丝钢边的眼镜，斯文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当过兵。不过那都是表像，这些年来我还是保持着当时当兵时的身材的，只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而已。这都是题外话了。关键是我们谁都没有认出对方，靠打电话才找到人，是有些尴尬的。

见到她时，我们拿着手机互相望这对方，只是笑，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们一般在这种场合下应该是会说“好久不见”的吧！可话到唇边，却总是说不出口。我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客套得要说好久不见吧！我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熟到要说好久不见吧！明明十年未见了，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好久不见”呢？她也没有说，只是笑着跑过来帮我拿行李，一边拦车一边不好意思的说：“我虽然生活在襄阳，其实好多地方我也没去过，托你的福，这次我和同事换了班，留了七天休息日，把这里玩个遍”。“小歌你是什么工作，十一假期还要工作？”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十年以来偶尔想起在心中默念的那个名字就是“小歌”。这次见到面后就脱口而出了。她显然对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然后又笑这说“陈教官，你忘了，当年我学的就是护理专业啊！现在当然是护士啊”！说完自己又说：“都十年了，肯定记不住了”。当时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我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当时是怎样的心境，于是我就扯开话题说：“你的同事怎么愿意跟你换呢？现在是十一假期，她不出去玩吗”？“我说有重要的事，反正她在假期也没什么事，就跟我换了”。“重要的事”我在心中默默品味这四个字。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她换了个话题和我商量道：“陈教官，待会儿把行李放在酒店里，我们就去吃饭吧”！“恩，好，对了！以后就叫我陈川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当教官了”。“好，陈川？”她小声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也许是第一次这样叫我，有些不习惯吧！后来我看一本书中写到：女孩子在自己的哥哥、学长、老师等比她辈分大的男子面前直接称呼其姓名本身就带着一点暧昧的意味。那时，我才明白，一声“陈川？”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微妙的心境。

那些天，她像一个导游一样带着我在襄阳城各处玩。其实当时逛了哪些地方我现在也不怎么记得清了，只记的当时我很开心，她也很开心，我们像两个真正多年未见的好友那样，说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与变化，好像什么都说了，就差真心话了。直到最后那天晚上，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坐旋转木马。我和十年前的回答一样，“我在下面看着你”。木马开始慢慢旋转，她坐在上面，像公主一样，依然是笑靥如花的面容，慢慢地和十年前的那张面容相重合，那是我之前第一次看见她笑得那么灿烂，所以一直印在脑海中。

我似乎想起当时的场景了，她当时一个人在上海的游乐园，因为十一放假，室友们都回家乡去了，她觉得太远就没有回家，一个人出来玩，没想到钱包被偷了，当时正好碰到了手疾眼快的我。我帮她找回钱包时，她一下子就认出我了，我当时也没什么事，就陪这她玩了一天，我们互相交换了电话，我当时像小混混一样说：“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时直接打电话给我，哥会帮你的”。没想到这个电话一次都没有响过。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从回忆中醒来，看见正在向我招手的她，她看见我看向她就把手放在嘴边，说了三个字。我记得上一次说的是：“谢谢你”！这次是……

第二天，她送我去火车站，要走时，说了声“以后长联系”。然后踮起脚凑在我耳边说了声“谢谢你”。

我坐在火车上等待出发，“以后常联系”。当初好像也说过这句话，可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之后过了许久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可惜一直没有等来她的电话。这次，也要像上次那样错过吗？火车马上就要出发了，我飞快的跑出去，等待我的是……

还好，她一直站在那里，我露出笑脸。她看见我跑来焦急的说：“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你下来干嘛？忘带什么东西了吗”？“忘了带你”。我回她，然后抱住她说：“我们不要以后常联系，说这话一般都不会联系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顺便回答你昨天晚上的告白，我也爱你”。

〈最美的时候遇见你，最好的时候嫁给你〉

回忆戛然而止，我望着刚为我生完孩子的妻子说了声“谢谢你”。

后来她告诉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电话是我打来的，因为她也将我电话存了十年之久。我问她：“那你怎么还装作不知道是谁呢”？

“隔了这么多年，突然打来，我当然有些不确定啊”！

“那你有没有抱怨过我隔了这么久才打来，让我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偶尔也会抱怨，但转念一想，万一你早早的打了电话，然后我们像大多数年轻小情侣一样，虽然经历了美好，但是熬不过岁月的蹉跎，所以我们大概也只能这样相遇、相恋、相处、相厌最后相离。然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所以我宁愿等十年，因为经历过孤独的我们更懂得珍惜对方，等了十年，不是你，还有谁呢？而且那也是我最适合嫁给你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呢”？我问

“你难道会打第二遍电话吗”？

“谁知道呢”？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