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送闺女上学,闺女问我一个月能挣多少,我说我也没有具体算过,因为灵活就业就是这样啊,有学生请假,那么课时费就没有啦啊。闺女说,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额。。。我感到有些难过,因为我觉得被女儿误解,好像我故意想瞒她。我感到我们中间有隔阂。回家后,我再想想,还真觉得有点惧怕,怕女儿得知具体数字后,会有瞧不起的眼神。我刚辞职时,我觉得自己没脸见妈,这回,我又开始觉得,不能给女儿做个好榜样了。。。额。。。可是,我真不想再回到那个用命挣钱的死循环中啊。我在想,我需要什么。我不但需要平静安稳的生活,还期待周围的人用尊重的眼光看我,即使我挣不了几个钱,人们依然尊重我,觉得我是个有价值的人。带着这样的想法,我给家里的桌面洗脸池,还有地面擦拭了一遍,半小时的时间吧,就累的要死要活的。我就不是做家政的料。额。。坐在太阳光充满的阳台上,我开始思考,那么,我如何赢得周围人的尊重呢?难道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拼死拼活上班挣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要么享受平静安稳的日子但同时忍受他人不屑的眼神?我想,我必须梳理,自2004年毕业后的时光,只有回顾过去,才能看见未来吧。
2004年毕业时,我自己是找到一份在南京的外贸工作,领导安排我将来考个报关员证,因为单位里缺这个。那是个国企,爸爸把我领走之前,还和党支部书记聊天过。爸爸给我领家乡去试讲,他认为做老师很适合我。但,我很不喜欢,因为是老师不挣钱,而且从学校里出来,又进学校,太没有意思了。我想把自己放到社会上历练一番。但,我顺服了,我跟着爸爸回老家进学校。试讲面试都很顺利,我成了一名高职院校的老师,三年都教软件学院的学生,也就是进这所学校里高考分最好的一波学生。甚至,有同事还给我请家里去,让我带带她,因为她想从学校职工的位置上转岗做教师。现在回想起来,当大家都说我适合做老师时,我那个对自己的不接纳,真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然而,我就是想要出校园,看看自己还能干啥。
2007年,到了北京,出入多少企业和机构,转来转去得到一份和文字打交道的工作,给准备留学的孩子翻译文书。终于,我不被称为老师了。我如愿以偿。然而,文书部解散,所有文书部同事被分散到留学咨询部和留学考试部,也就是,默默在后面写文字的这群人,要直接面对客户了。我深深知道,资讯的传递,需要当事人的灵敏反应能力,这我太不擅长了。所以,我选择了留学考试部,于是,我又一次被叫做老师了。好吧,这辈子是一定要和学生打交道了。第二家留学公司,我依然被叫做老师。离开第二家留学公司,我又挑战了一把,进了一个将医生送出国的机构,也就做了半年,我就做不成了,因为接触的医生,让我常常觉得重担压身,他们的忙碌,我立马可以感受到,然后,我自己就窒息喘不过气来。仿佛我没有一道防火墙,我觉得,服务于他们时,我整个人都被挖空一般。这份工作干了半年,我就干不下去了,整日如履薄冰的工作,战战兢兢的。那些年,我会不自觉的被卷入学生的家庭,被卷入医生的各种情绪等等,我还没开始干活呢,我就已经被吞噬了。如此软弱不堪的我,只好回归家庭,养伤。我只有在儿童赞美诗的歌声中,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是释放的,是如同孩童一般,轻盈绽放的。我喜欢这样,蓬勃的生命力。
这个春节期间,有个短暂的读书会,其中有个书友分享,她在医院里工作,当她在ICU室服务,看到那些离别的场景,她也会跟着难受。当她在产科服务时,看到新生命诞生的时刻,她就跟着喜悦。是的,我需要将自己放在有蓬勃生命力的群体里,朝气向上。不再为那些逼孩子出分考名校的家长服务,不再为那些奔波在生死线上的医生服务,因为我能做的非常非常有限。我只想好好珍惜自己余下的生命,珍惜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和所学分享出来,把家人服务好就好。
不知道,晚上是否还有机会,再和闺女谈我薪水的问题。我想,我只是把曾经所学分享出去,能祝福到几个孩子是几个,同时自己能有点积蓄,买点喜欢的东西,上点喜欢的课程,就很满足了。我想,当我这样的满足的神情流露出去,我应该不会再在意女儿如何评价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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