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杂记 杜鹃鸟故事民间的几种传说
杜鹃鸟由来的传说，除见诸古籍之外，民间也有许多传说，其中袁珂《中国神话传说辞典》中有则“杜宇”的传说故事录之于此。另外，我家乡一带称杜鹃鸟丶杜宇鸟为“阳雀”，并传有两则有关阳雀鸟的传说故事，现整理出来亦发于此，这两则故事及袁珂《辞典》上的记载，概均因杜鸣鸟的叫声而附会的，如下：
（1）归汶阳的传说
袁珂《中国神话传说辞典•杜宇》：“杜宇神话，民间亦有流传，面目与古籍记载者颇异，略云：岷江上游有恶龙，常发洪水为害人民。龙妹乃赴下游决嘉定山以泄洪水，恶龙闭之五虎山铁笼中。有猎者名杜宇，为民求治水法，遇仙翁赠以竹杖，并嘱其往救龙妹。杜宇持杖与恶龙战，大败之，又于五虎山救出龙妹。龙妹助宇平治洪水，遂为杜宇妻。杜宇亦受人民拥立为王。杜宇有贼臣，昔日之猎友也，常羡杜宇既得艳妻又登帝位，心欲害之。一日猎山中，遂与密谋，诡称恶龙与杜宇夫妇和，乃诱杜宇于山中而囚之，贼臣遂篡杜宇位，并逼龙妹为妻。龙妹不从，因囚之。杜宇被囚不得出，遂死山中，其魂化鸟，返故宫，绕其妻而飞，曰 ‘归汶阳！归汶阳！’ 汶阳者，汶水之阳（南面）也，即《蜀王本纪》所谓 ‘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其妻龙妹闻其声，亦悲恸而死，魂亦化鸟，与夫偕去。”
（2）李桂阳的传说
相传，古时北方有一对夫妇情好甚笃而以商贩为业，夫曰李桂阳，妻阳氏。一年春初，夫妇二人经商江南，李见江南大好风光，颇为留恋而有不愿回乡之意，苦劝其妻，其妻不从，经湘中乃隐身不见。妻阳氏遍寻不着，一急之下竟身亡，而其魂魄不散，化为鸟，形如雀而大，因名阳雀，乃以其姓氏名之。阳雀乃飞行穿越于高山大树之上，日夜不停啼呼其夫名：“李桂阳！李桂阳！”李羞愧难当，恐其发现，遂隐身于土窟。无奈阳雀寻夫心坚，啼呼数月日夜不止。李亦因数月不敢出窟，终被饿死，身化为山鲤鱼，通称穿山甲，民间呼为鲤龟（当为“李桂”之音变）。由于穿山甲形似鲤鱼而遍体鱼鳞如同披挂的铁盔铠甲，故又称之为鲤盔（乃“李桂”之音变）。阳雀啼呼数月，李桂阳是无影无踪，秋初，只好飞回北方。然而眷恋丈夫甚苦，来年在他丈夫离她而去的时候即来年春初中时又由北方飞到南方，苦寻其夫，日夜啼呼其夫名不断，至口中流血，血溅草木。山上有种藤，结实，颗粒呈挂状，而成熟熟时汁呈深红色，俗称狗屎泡。此泡之水呈深红色，传乃阳雀啼夫时口血四溅所染然。染红此实后，雀乃止啼，时夏末秋初也。入秋后，阳雀又飞回北方，如是年复一年，阳雀与燕雁一般，春来秋去，沿至于今。李桂阳变成的山鲤鱼，到阳雀来叫时就一直躲在地窟之中很少出洞，是因此也。故阳雀在人们心目中视为不祥之鸟：先闻其声者，卧，病兆，厌之法，当转身或起身而坐；登厕，不吉。传说大致如此。
致于将阳雀视为不祥之鸟，亦见古籍：
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一六《羽篇》引《异苑》卷三：“杜鹃，始阳相催而鸣，先鸣者吐血死。常有人山行，见一群寂然，聊学其声，便呕血死。初鸣：先听其声者主离别，厕上听其声，不祥，厌之法，当以大声应之。”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四九“杜鹃”条下云：“《荆楚岁时记》云：‘杜鹃初鸣，先闻者主离别，学其声令人吐血；登厕，不祥，大水地，但作狗声应之’。”
清•彭孙贻《珍珠帘•密约》词：“无赖杜鹃枝上鸟，向窗外、声声啼血，饶舌，才劝得人归，又催离别。”句后作者有小字注语云：“杜鹃初鸣时闻之，主使人离别，见《酉阳杂俎》。”
（3）李归扬的传说
相传，某朝扬州有一太守姓阳，失其名，有女曰阳秀花，乃前妻所出。后妻王氏素悍，亲亲生而贱秀花。有壮士者李某，湘人也，亦失名，为人忠厚而体貌俊伟，为太守之将，太守悦之，乃以秀花妻之。王氏日悍，贱秀花如牛马。李氏恶之，然又无可奈何。一日乘间盗马不及御盔甲往家而逃。太守大急，王氏心欲害秀花，遂命秀花只身逐之，曰：“不追回夫君，不得回府。”秀花追夫心切，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因劳累过度而死。死后，怨魂不散，乃化为鸟追赶，边追边喊夫君“李归扬！李归扬！”李归扬者，即喊其夫李氏归扬州府也。秀花所化之鸟，俗称阳雀，乃因其姓而命名也。李氏被追，深羞，唯恐追及，乃隐身土窟，又恐又羞，日夜不敢出，久之，遂饿死，死化为山鲤鱼，因其盔甲未解，故今山鲤鱼身纹如鱼鳞，乃其盔甲所化然，山鲤鱼也因此而得名。阳雀日夜啼呼数月，仍不见其踪影，正值山上狗屎泡熟，乃用此泡之水染红口唇，回报后母，云其啼呼甚苦致口中流血。然其深念丈夫不已，每年至丈夫逃回家之时，阳雀由扬州飞到湘中啼呼其夫，时春初也。秋初又飞回扬州。山鲤鱼于此时亦不敢轻易出来，如是年复一年，延至于今。今尚有歌谣云：
阳雀阳雀李归扬，有钱莫接后来娘。
前娘杀鸡留鸡腿，后娘杀鸡留鸡肠。
鸡肠挂在屋梁上，想起前娘哭一场。
前娘埋在晒谷场，后娘埋在放牛冈。
牛一脚，马一脚，踩出鸡肠裹缆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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