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上山的,始终昰那四个七老八十的老者。他们以身材高大,四方脸春元为首,紧跟身后是!清瘦,满头白发的林百高,还有未了老婆木匠阿松,任桥的修鞋匠岩寿年龄最大,己八十有二了,除了刮台风,下大雨,他们几乎天天上山,他们总是天一亮就上山,太阳出来后不久就下山。他们最欢喜笔架山后那道缓缓山梁上一一山口的凉亭,不仅视野开阔,空气也尤为清新。他们在凉亭左侧下手橱房间烧上电热壶,泡上一杯新茶,扇着折扇,在凉亭花光岩栏杆的坐着闲聊乡里村里的事………清风徐来,雾霭飘过……!
而后上山,是早年当了几十年的老支书老吴,他又黑又瘦,他不是上山锻炼后,他在山上开垦好几畦菜园,夏季不仅种上丝瓜,四季豆,还有山药,真金丝(灯蕊金),秋冬时便种各种时令菜,他每天除草,翻土,播种,打农药,就是手执竹枝驱散蛛丝,摘瓜,收豆,弄得一身是汗,满脚是泥……!
还有那一帮打太极的男女老者,他们肩背长剑,手摇折扇,身穿(男白女蓝的)绸衣,灯笼裤,在下一层操场,点上纹香,舞他们的剑,伸他们老胳膊老腿……!
年近六十的月亮,有时比他们还早上山,他也有一畦菜园,只是没枝术含量,多半有种无收……!他仿佛老顽童似的一一精瘦,精瘦的他,每天一上山就脱了上衣,那身上肋骨一根一根都清清楚楚的,在单杆上摔动时,人家是整个上身子在晃荡,而他的纤腰似柳枝一样飘来荡去……大家都惊叹他优美的身姿,他体能极好,但其他也不差,无论昰烟,酒,赌,泡妞他样样精通!他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正经的大事,他逍遥自在极了,无论是社会屁子,还是社会精英,都成了他的哥们,不能不说他是个人才,他的生存能力,绝对是一流的!无论在纸牌上,还是酒桌上,无论是喜酒,花酒他都应付自如,堪称翘楚!
月亮之后,是退休的张镇長上山,他虽近七十了,但一張白净秀气的脸显得尤为亲切,他身材中等,一头黑白相间短发,穿著素来洁净,他最欢喜就是那套印有2008奥运五环标示白体恤,底下是浅灰灯笼束脚裤……他不仅一团和气,人也极为勤快,操场落花枯枝几乎每天他都打扫一次,他的各项体育技能都超过场上所有的年轻人,场上的体育器材他都挨个儿上个遍,每项他都能打满分,另我们这些小辈羡慕不已,无论伸胳膊,踢腿,弯腰,弹跳,双杠,伏卧撑都是杠杠的……
阿敏是月亮朋友,自从去年从江门回到家后,新家的温馨很快在过往年后,消失殆尽,他只觉得自己被困在空中楼阁里,一刻也不能呆……他像一只鸟儿,展翅飞往他向往美丽故乡,那里有他儿时伙伴,有他熟悉山水,他们上山后,这清晨时光像蜜一样甜蜜,光阴总是那么亲切而温馨,他伙同那一帮熟悉的面孔,感到特别亲切,大家对久违的他,格外亲切,他们嘘寒问暖,他们关爱有加,阿敏当场加入他们的团队,算是搭伙了。
阿敏每天五点左右就从市府旁的白鹿园开车,到这里晨练。他跟月亮最谈得来,自从食堂散伙后,凡他上山时,总忘不了给月亮也带上一份早点,有时是后半洋阿存家的炒粉干,有时直接从市里带一份糯米饭,鲜牛奶,或奶茶给老朋友……!
要说这么多上山的,就他的决心是最大的,每天一来一回,就五六十公里,不说油费,有时回去,正是车流的早高峰,车子像蜗牛似挪移着,使急性他双眉紧锁,无奈之极,一一真是磨碎了他的心性……!
阿敏虽人住在城里,他的心依然还留在乡下那些儿时伙伴身上……。
春华从小跟阿敏就是邻居,真正穿开裆裤的伙伴,他跟月亮又是同班,都是六十来岁的人了,但他们又像两只冬日的刺猬,离开又觉寒冷,近了又相互刺痛,他们最大的爱好,就是纸牌双扣,还有玩女人……!
春华矮小精壮,沙哑的破嗓子就雄鸭子在叫着,他们只要凑在一起,总是相互奚落对方,那天春华摘了几个笳子,高高举起喊:月亮,你看怎么样呀?你摘了几个了?
月亮无语,他的笳树还未笳子大呢一一那来笳子!明里气他,笑他!他还是不服气对阿敏说:他又炫耀了一一什么都吹牛!
阿敏笑着低语:明个儿你也摘几个气气他呀!
阿夏人没到,声先到。他左手捏着一袋瓜子,右手握着圆饼似播放器,唱着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歌曲。别看他年龄最小,但他就好一口瓜子与民歌。他一上山,整个晨练场就热闹了起来,他那一身黑色体恤衫紧沾身上,仿佛刚上岸的水鸭,一一不脱着实难受,脱了又怕遭人讥笑,得确他那一身肥肉,水桶似粗腰,凸出下垂的肚皮,仿佛弥勒佛,他圆圆屁股,走路一扭一扭的,好似维族大妈似。他耳朵听着,嘴里很利索磕着瓜子,边走边吐瓜子皮,走一路洒一地,到处留下他的影迹……!
自从食堂散伙后,春华也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即便偶尔上山,也是将车开到山顶,除了光顾他荒芜莱园外,就很少在器械上健身,除了有人陪他打牌外,就净坐凉亭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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